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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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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不惑
中年的倦意,在杯底慢慢沉淀,
像一片被遗忘的叶子,
却让整条河流,学会了低头。
我们饮下整个夜晚,
醉意比油灯将尽时的光还薄,
风一吹,就散。
所谓半生,
不过是流泪时,用袖口匆忙一抹,
把咸涩藏进皱纹的沟壑。
而心事,总在熄灯后浮起,
像儿时折的纸船,在木盆边缘,
一圈圈,啃噬着褪色的漆。
我们习惯用微笑,
系紧松开的鞋带,
在每一个起风的路口,重新启程。
直到某天发现,
连月光,都生出了淡黄的锈斑。
才懂得——
所谓远方, 不过是母亲当年,
踮脚摆在窗台的那盆花,
夜夜散发香气,
却再也触及不到的那个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