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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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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
重阳节,总要说点什么。
当茶杯在指纹间渐渐转凉,
我们重复着祝词,像从前
那些长辈重复我们的年纪。
这是属于他们的节日吗?
可彩旗飘不进深秋的庭院,
没有爆竹惊醒午睡的门环,
也没有月饼的甜腻。
当我的年岁渐渐接近这座山谷,
才听见松针在脊背的低语——
原来每片落叶,都带着
自己的节气在登高。
我现在确定,
他们不曾真正喜爱过重阳,
如同不喜爱镜中的白发,
被郑重其事地冠以菊花之名。
他们想要的,
是某个平常午后,我们推门而入,
带着春泥的脚印。
那些贺词,
终将成为明年的落叶。
而真正的重阳,
始终站在年历背面:
在毛衣起球的内里,
在药盒未拆的包装,
在我们终于懂得沉默的,
这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