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第一眼看到，我竟有些恍惚。随之，记忆的潮水漫上河岸。照片是黑白的，很多年前拍的，白底已经泛黄，那时候拍照还没有彩色照片。照片上的人当时只有15岁，小青瓜的年龄，是初中毕业时照的，也是她平生的第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在县照相馆拍的，只记得是第一次拍照，至于和谁去的，怎么去的，花了多少钱，都不记得了。也许拍照时是因为紧张，表情看上去很僵硬，甚至有些沮丧，噘着嘴，没有一点笑模样，而且眼睛像刚哭过一样。那时期，因为父亲在外工作，离家不近，一周才回家一次。母亲不但忙活家里的事情，地里的活计一样也不能耽误。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都得母亲承担，母亲很累。又因为自己排行所处的位置，被当做小大人使唤，所以家里有干不完的活儿等着我，烧火做饭、洗衣扫地扫院子、拔草拔菜、喂猪喂鸡，还得照顾妹妹……无所不能，用老家的话说，就是放下耙子拿起扫帚，没有闲的时候，干不好还会挨一顿数落。写作业都得见缝插针才能完成，爱学习的我，无论时间多么不够用，也会把作业写完。 那几年，不知什么原因，父亲母亲俩人经常闹别扭，一向老实好脾气的父亲好像经常惹得母亲非常不开心，甚至暴怒，有时候还骂父亲，父亲话很少，也很少还嘴，但是看得出来他也不开心。他们还经常晚上睡觉时吵架，母亲急了就开始骂父亲，而且有时候他们还动手打得叽里咕噜的，我总是被吓得躺在炕上战战兢兢，也不敢说一句话。再加上家庭成分不好，我经常是小心翼翼地做事，看着别人的模样做事，生怕惹别人不高兴，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重。我的童年几乎是在压抑、担惊受怕中度过的，感觉自己好像都不会笑，没记得开心大笑过。记得当时从照相馆取出这照片后，我嫌照得丑，留下需要用的，把多余的几张都撕了，就连贴在初中毕业证上的照片后来也撕了下来，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因为那时候照张像挺稀罕的，也不舍得再花钱去照，虽然觉得难看，该用的表格上还是贴上了。自己手里一张照片也没留下。多年后，根本想不起自己那时候的模样了。女儿曾经说过，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可是哪有呀。那时候孩子多，哪能每个孩子都去照相呢，一般只有老大才有福气拍个“百日照”什么的。15岁的这张照片就是我平生最早的一张照片。15岁之前的模样全部被忽略掉啦。今天因为特殊工作需要，我被有关部门安排去做一项对个人素质要求较高的工作—查验档案。我在自己的档案里看到了这张照片，一阵恍惚过后，立即用手机翻拍下来，留作纪念。

接着，我将翻拍的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女儿，女儿立即回复说：这照片不像妈妈，也不如妈妈现在漂亮。我回复说：“不同的年龄段模样是没法比的，那时候是青涩、纯真，不能用漂亮不漂亮来形容。再说，人的相貌除了遗传基因发挥主要作用外，还与生活环境和心情有很大关系，不然怎么会有愁眉苦脸或者笑靥如花这些词呢。我的童年，感觉都不会笑，哪来的笑靥如花呢。今天乍看到这张照片时，心里竟然自问了一下：这是谁呀？定睛一看，才想起自己这张受气包表情的照片，心里又一阵窃喜。这是一张失而复得的老照片，感觉很喜欢，喜欢并不是自恋，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开心，而且，竟觉得没有当年认为的那么丑了，反而觉得很真实—因为童年的不快乐在脸上留下的痕迹被照片真实地记录下来。现在觉得即使丑也没关系了，起码能了解15岁时自己是什么模样，那是青涩、纯情年代的一个记忆。照片上的我，穿着平方领外衣，扣子扣得整齐严实，露出花衬衣的领子边，还有那黑黑的粗粗的两个麻花辫儿一前一后地搭在肩上，都是那个年代特有的“符号”，至于里外衣服是什么颜色也一点想不起来了。如今，也只有在某些反映那个年代生活的影视剧里才能看到这些特有的“符号”，感觉还是很亲切的。唉，尽管我并没觉得自己老之将至，怎么就开始怀旧了呢？

女儿，女儿立即回复说：这照片不像妈妈，也不如妈妈现在漂亮。我回复说：“不同的年龄段模样是没法比的，那时候是青涩、纯真，不能用漂亮不漂亮来形容。再说，人的相貌除了遗传基因发挥主要作用外，还与生活环境和心情有很大关系，不然怎么会有愁眉苦脸或者笑靥如花这些词呢。我的童年，感觉都不会笑，哪来的笑靥如花呢。今天乍看到这张照片时，心里竟然自问了一下：这是谁呀？定睛一看，才想起自己这张受气包表情的照片，心里又一阵窃喜。这是一张失而复得的老照片，感觉很喜欢，喜欢并不是自恋，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开心，而且，竟觉得没有当年认为的那么丑了，反而觉得很真实—因为童年的不快乐在脸上留下的痕迹被照片真实地记录下来。现在觉得即使丑也没关系了，起码能了解15岁时自己是什么模样，那是青涩、纯情年代的一个记忆。照片上的我，穿着平方领外衣，扣子扣得整齐严实，露出花衬衣的领子边，还有那黑黑的粗粗的两个麻花辫儿一前一后地搭在肩上，都是那个年代特有的“符号”，至于里外衣服是什么颜色也一点想不起来了。如今，也只有在某些反映那个年代生活的影视剧里才能看到这些特有的“符号”，感觉还是很亲切的。唉，尽管我并没觉得自己老之将至，怎么就开始怀旧了呢？

发表于《济南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