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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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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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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的婚事

瑶山里面的年青男女,如果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按照传统习俗来说,与外面一样,有些是按父母的意见遵照行事,这是孝顺,是听话的表现。如果哪家的女儿长大以后,没有听一些父母的意愿而自主恋爱或私奔,那多半是议论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有不光彩的流言蜚语。在这样的环境下,父母亲便从小就在女儿面前潜意识地灌入家庭的德孝簾仪思想,目的是防止红杏越墙,出现笑话。可一个人,不管是谁,长大以后,总会有自己的思想主见;这或许叫长大,或许叫成熟,或许用贬义词形容说是叛逆。正因为如此,枫木村就发生了一桩特殊的儿女情长之事。说好事吧,在常人眼里她是不入世俗的;说坏事吧,在她身上似乎又能看到一个敢做敢为的为自由爱情而挣扎的现代现象,真有不好轻易下定论的自然之举。

她叫秀秀,名字听起来很普通,是农村人再平常不过的称呼,如果你稍加不注意,开口一叫秀秀二字,说不定一个村子就有两三个秀秀跑出来应答,什么金木水火土后面加个秀字,便遍地开花,且隔三差五村都有,但这个秀秀却有些不一样。

山区里,由于条件所限制,很多家庭的子女与外面的孩子相对来说,是比较单纯的,这种单纯的心态,有些人却以为是胆怯与自卑。当秀秀的家庭与常人一样的时候,自然是没人关注的;当秀秀的外貌与众人也一样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很优秀的男性朋友热恋于她。如果有,那可能是与她家庭条件旗鼓相当,或者还差,都有可能。

一天,村上来了两位陌生人,离枫木村相隔几十里路远。村里人问清楚他们是干什么而来的,两位陌生人说:是木匠师傅,专门做家具谋生的,什么桌椅板凳,床柜门窗都会做,都很精。其中一位四五十多岁,看上去弱显苍老;另一位是青年小伙子,名叫黄友生,没结婚。他的脸蛋呈瓜子形,鼻梁高,眼睛大,皮肤有点黑。恰巧,李叔叔的大儿已成家立业,该分家立户了,需要做一些家具。于是,便留在李叔叔的家帮忙做家具,包吃包住,且要十多天才能完成。

秀秀是个敏锐的人,听说村里来了两个师傅,做木匠的,且是外地人,自然而然心里面会有一些好奇与新鲜感。再说,在山村里面,路途遥远,村里人又不多,一天到晚只见重复的人忙忙碌碌,心里面总有一些厌倦的,只不过这种厌倦之心,不知道跟谁倾诉,跟谁交流。特别是她自己也整天在想:自己已然长大,各方面条件成熟了,如果能遇到他心仪的男人,可以认识与交往的。但没有胆量当着父母亲讲,也不敢讲,因为她是家中老大,后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负担大,她作为老大是有责任帮助父母分享负担的。她的母亲也想让她多留几年在家,以便减少父母辛苦,多多陪家人。可缘分来了,心仪的木匠出现了,秀秀怎么能够抵挡得住那情窦初开的花季呢?况且自己的见识面小,接触的人少,此等机会,可能就是为她而设立的,秀秀欢心的思来想去一两天,甚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思绪。

按照瑶山里面的风气,如果一个村庄在忙碌的季节,来了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上门做事,且一做十天半个月,那自然会被本村的年轻姑娘所关注的。即使这个小伙子看起来羞涩而内向,到了晚上吃饭休息的时间时,也会被大伙上门交流一番,或者是认识一下。假如发现小伙子不懂搞笑,或者没有人情味,说话不幽默,顶多一次关注便冷冷清清的恢复山村的寂静。而秀秀,听说大伙今晚要一起去李叔叔家玩,自然也要趁起机会参加,看有没有与自己心仪相符合。当她吃完晚饭,选出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穿上,柔丝的头发轻飘飘地披在腰间,散发着浓郁的青春香味,再配上她苗条的身材,虽然只有一米五五左右,但白里透红的精致脸蛋,所散发出的活力,看上去甚是迷人。于是,便带着羞涩的微笑,轻轻地与伙伴来到了李叔叔的家。

这是秀秀第一次与木匠黄友生相会,而且是与大伙一起去的,不算情人相会。若是情人相会那可不得了,那在众人的目光关注之下,哪能承受得起紧张的压力。然而,黄友生好像是有备而来的,也想利用此次机会开启成家立业的人生之事。他的家庭条件不好,兄弟姐妹多,在家中排行老二,负担也是非常大。他母亲见他年纪已二十六七岁了,如果再不结婚,在瑶山里,指定又要单身。所以,他才做好决定,跟随叔叔一起上门做木匠生意。木匠生意在当时的年代里,还是较受欢迎的。因为瑶山里面基本上是木房,由于交通不便,红砖房还没有兴起。黄友生的这种想法是正确的,毕竟身上有门木工技术,也能解决当务之急。当大伙儿一起在李叔叔家喝茶聊天之际,黄友生害羞的把目光扫了一眼众人。虽是陌生,但口音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稀奇古怪。倒是坐在角落的秀秀,今天晚上有些特别。她好像是在静静的打量着什么?要是平常与大伙儿一起玩,没有这么显的尴尬和沉默。火越烧越旺,气氛越来越浓。不知道为什么?黄友生好像从哪里来的口才灵感,说话特别的幽默风趣。只要别人客气一句话,他就客气两句话,甚至三句话,而且既敏捷,又有礼貌。引来众人忽儿一阵一阵的哈笑,犹如古韵琴声,犹如策马奔腾。在一旁的秀秀,此刻的心里也是不断的观察着对方。虽然没有太多的话,眼眸里却带着深深的情意,引起了黄友生的注意。

时间过了两个多小时,疲惫的大家也开始略显睡意。主人李叔叔见此状况,故将柴火与茶叶稍放少一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浪费。但是黄友生与秀秀通过今晚的具体接触与了解,开始从陌生关系进一步成了认识关系。秀秀不善于言词,但她散后走路的姿势与动作,细心的人们是可以看出来的。而黄友生也同样有些类似,当他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秀秀身上时,也顿时出现错觉,那种错觉是无法形容的,无法表达的。或许这是爱情的萌芽,或许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表现。彼此都互相对视了一下眼神,便散了。从这晚以后,整个村庄好像都在为她俩的爱情,铺上难以猜测的相思之路。只是埋藏在她俩的心里,彼此都不敢说出来,也不是时候说出来。否则被秀秀的父母亲知道了,秀秀肯定会挨批评,毕竟在父母的心里秀秀还年轻。

李叔叔是秀秀的亲戚,一家人,按辈分来排行,他们的血脉关系还没有出五代。平时,在整个村子里,两家关系处理的不错,维护的很好。有时候,如果李叔叔家里遇见忙不过来的事,只要打声招呼,秀秀的父母亲就亳不犹豫地过去帮忙,李叔叔也一样。又因为这是秋末,是收获的季节,李叔叔家里种的红薯比较多,接连几天挖呀,挑呀,光是靠李叔叔一家人,自然还要数天。况且家里又有两位木匠师傅,需要一个劳力在家安排。于是,李叔叔便过去叫了秀秀父亲帮忙,辛苦安排一两个劳力帮忙两天。秀秀父亲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说:明天叫你嫂子和秀秀去帮一下。就这样,秀秀与黄友生接触的机会多了。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才让彼此进一步了解与思考。可对于年青人的想法与做法,对于父辈来说,是有区别的。年青的人们,只要是她们互相钟意对方,哪顾得了父母的意见呢?

秀秀与母亲第二天早上,便来到了李叔叔家吃早餐。在瑶山里,通常情况下,如果帮别人干活,一般是主人家安排一日三餐的,这次秀秀与母亲也不例外。刚开始,秀秀与黄友生等大家一起吃饭时,假装不认识对方,因为她母亲在旁边。秀秀母亲,是一个对外界敏感特别强的人,而且头脑灵活。想当年,她嫁给秀秀的父亲时,是由于娘家条件实在太差,才嫁过来的。话又说回来,至少每次赶集的路,比娘家少十几里路远。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态。所以,她现在对每一位子女既怀有期望,又要求比较严格。秀秀已经长大十八岁了,很多年青人的问题,她总是特别关注,身怕秀秀会犯糊涂,误了自己终生大事。当她看见李叔叔家中有两位木匠师傅,一个是年青小伙子。便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同时也故意瞄一眼自己的女儿,看有没有异常出现。所幸秀秀把自己内心的行为活动,隐藏的比较深,比较沉,母亲根本没办法观察出来。但黄友生,就不得了,他处处以斯文的行为动作表现出他的优秀性。比如:说话小心有礼貌,思想深沉有内敛,就是偶尔之间说出了自己家庭状况。这样一来,秀秀的母亲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秀秀,趁母亲没注意到她时,便微笑着向黄秋生投去爱慕的眼光,那目光会说话,那目光会传情。弄的黄友生心理也开始产生了浓浓的急切情意。男人啊!如果一旦对女方产生好感,那是比女孩子胆子要大一些的,而且会表现出积极的主动行为,这是本性。于是他当着大家的面又自我介绍了一番。因为这是早餐,日头快要到达对岸半山腰上,便要各自开工了,所以,大家只坐了三四十分钟。就是这几十分钟,年青的黄友生与秀秀进一步增加了解。其实,刚才黄友生的自我介绍,可能是故意让秀秀的母亲知道的,好为后来秀秀与他的恋情,减少了一些障碍。

年青的黄友生心里面已经领会到了秀秀的眼神,秀秀也感觉到黄友生对她产生情意。只不过俩人之间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要如何浮到表面上,好让双方痛痛快快地表达出来,倾吐出来,这甚是矛盾。况且两个人还没有真正的进行交流,也不知道对方的性格是否相符合等诸多因素。倒是黄友生心里是不害怕的,他急需想成家立业,急需想向秀秀示好。但秀秀是个花季姑娘,她心里想:即使爱与被爱,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如果确切认为黄友生心里为人正派、勤劳,她自然会是以身相许。无论身边的人用怎么样的眼光看待,以及父母怎么样反对,她会坚持自己的主见。她的这种想法与做法,其实在瑶山的女孩中是普遍存在的,她们天真无邪,没有私心杂念,只要是认定的,就会去做,会去努力。

晚上快到了,收工的时间已然该结束了。可李叔叔家的活儿确实有那么多,方圆数亩地都种着红薯,而且红薯收成也好。秀秀与母亲收工回家时,每人帮忙挑了一担红薯,半边六十斤。母亲很吃力,秀秀甚是轻松。在上山下山的崎岖羊肠小道上,挑起担来不快不慢。待到李叔叔家饭菜都做好了,且有些凉意,也不见她俩母女回来。于是年轻的黄友生,主动请撄,问清方向,便迅速地去山地里接秀秀母女俩,那情景,好像一家人似的,看上去特别的温暖。秀秀也不客气的道:谢谢你来接我们,辛苦你先帮我母亲挑吧,我在后面跟着。黄友生羞涩而又尴尬地接过秀秀母亲的担子,并默认了秀秀的安排。仿佛一股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劲儿,这回却一口气将红薯挑回了李叔叔的家,他自己都感觉很奇怪,并与秀秀的母亲还把秀秀拉了一段距离,且越来越远。

秋天的日子,虽然说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万物都开始准备着寒冷的冬天到来。但傍晚的太阳落山后,由于山太高,一眼望去,余晖会迅速地被山遮住,尔后悄然地不见踪影。这时候,秀秀一人挑着担子,还离家有一两里路远。但她平日里习惯了这种环境,即使一个人也一点儿不知道害怕。再加上她刚才看见黄友生来接她母女俩,心里既惊讶又欣慰。她多么希望这种场景经常出现,经常是同一个人来接他。这是少女内心的独白,也是纯洁的想法。她边走边想,边用力挑起红薯小心翼翼的往回走。突然间,她的前面站起了一个人,身材不高,看上去很结实;长相平凡,给人较面善。她顿时愣了一下道:是你呀!黄友生这时也比较紧张,他想:毕竟接触时间不长,这突如其来的殷勤奉献,会不会给对方担心自己太心急粗鲁呢?要是令对方讨厌,那可就尴尬了。于是,黄友生连忙解说道:嗯,是我,是来帮你挑担子的,太晚了。秀秀当时激动的既满脸通红,又非常的欢心。随即把红薯担子一蹲地,一股少女所散发出来的汗香气,顺跟着她那青丝的头发,在不经意间抚摸到了黄友生的脸颊。黄友生假装一副严肃样子,顺着手把担子放在肩膀,谁知,由于紧张,一下子便碰到了秀秀那热乎乎的右手。两人顿时感觉到了肢体的接触,甚是羞涩不已。于是,双方既不好意思,又是长大后第一次与异性朋友接触,都有新鲜与好奇感。好在离李叔叔家不远,年青人步伐矫健,一会儿功夫便到家了。

回到李叔叔家后,坐在一起吃饭的人自然很多,也很热闹。虽只准备了一个主菜鸭肉,但在当时的瑶山来说,却是很热情好客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当天农活,聊当天家常便饭之事。比如:东村小孩得严重感冒了,西村两口子又吵架了等等。大家嘻哩哈啦的说话声忽儿停顿,忽儿高吭,忽儿低沉。但大家都没注意到,此时的秀秀与黄友生好像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

为什么?黄友生自从心里有了秀秀那一刻起,便话也不敢多话了,他身怕有失言语,有失体面,如果不收敛自己的行为,说错话,会引起秀秀的警惕与猜测,那就形象大跌了。而秀秀也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她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变了个模样,以前的敏思乖巧完全没有显露出来,倒是那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淑女的形象,活生生的表现出淋漓尽致,实在让人惊叹,但周围的人完全懵在鼓里,真有两小无猜心相印。从这以后,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或者说亲密了,只是双方还是不敢说,不敢做,但梦里梦外都滋生了一股对未来生活的规划,就是彼此相互关注着对方,喜欢着对方,怜惜着对方,疼爱着对方。

在这短暂的十天半把月,有时黄友生见秀秀一两天没来玩,心里上下都不服舒,做事也没那个劲,说话也没有信心,甚至吃饭睡觉脑海里还浮现着与秀秀相见、相识的情景。他心里想: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她。他仿佛觉得这个村的每一个人都会在意他,关注他。于是,心里面既感到亲切,又有些慌张。他真的好想把自己内心的话说给秀秀听,说给这个村庄的陌生人听,甚至想当面约秀秀谈一谈彼此之间的事。或许带秀秀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给秀秀买几件衣服,表达出自己的情意;或许就约着秀秀到一个没人发现的地方,把他的话全部说给秀秀听等等。他越想越模糊,越想越没底气,既辗转反侧,又彻夜难眠。而秀秀也一样,自从黄友生来到这个村庄做木匠,和他相识、相认、相接触以后。心里面也时时刻刻的,不听使唤的浮现着黄友生的影子。只是女孩子有的时候比男方隐藏的较深,不容易显露出来而己。如果相思之情一旦流露出来,有时候比男方更执着,更深情,更热烈。

这一天早上,黄友生由于晚上没睡好觉,心里不舒服,精神也不好,很早就起床了。他心里想:自己在这个村庄做事已经快结束了,如果动作快一点,大慨只用两天完成,动作慢一点,顶多三天就完工。完工以后,离开了这个村庄,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接触到秀秀。然而,秀秀毕竟是个女孩子,什么事情男方不主动示好情意,那十有八九准是没结果的。他越想越着急,越想越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家庭条件差,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与缘分,自然是十分珍惜。就在上午十点多钟左右,秀秀来到了李叔叔家,而且是帮父母询问事情而来。当秀秀满带笑容,轻轻地出现在大门口时,黄友生抓住了这个机会,上前紧张的一会儿温馨问侯。突然,他发现旁边没有人,便把自己心里的话向秀秀表达了出来,并说:把这次木匠活做完,约秀秀一块儿到外面去玩。秀秀听黄友生深情的表白,与执着的追求,心里先是忐忑不安。但她由于没见过世面,很想多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心里的想法与做法又非常的单纯与幼稚,随即便答应了眼前这个显露出很可怜与可爱的黄友生。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感到欣喜,只不过是在黄友生面前不好意思大胆的表现出来。况且又是在李叔叔家,如果父母亲不答应她与黄友生在一起,还会误怪李叔叔,那事情就闹大了。不过,秀秀毕竟还年青,也没有考虑的太多太多,便向黄友生示了一个承诺约定的眼神,与李叔叔打了声招呼回去了。

回到家中,秀秀一天到晚总是记着与黄友生约好的日子,还有五天,四天,三天等,甚是煎熬。不料,秀秀的行为举止过大,惊讶了一些村里的人,特别是爱管闲事的人。于是流言蜚语便开始暗地里悄无声息地传开了,以至于连秀秀的母亲都知道了她与黄友生爱慕之事。母亲便上前询问秀秀:李叔叔家的年青木匠工是不是看上你了,你长大了,要懂事一点,结交朋友眼睛要亮一点啊。秀秀听母亲这样一说,心里面知道了母亲的意思,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随便人家怎么说,我不在乎。于是,两人在大厅里你一言我一语就把与黄友生的事情说开了,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心平气和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秀秀起了高音,并且流下了好多年没流的眼泪,还嘟嘟喃喃地数落了母亲一番。说什么从小到大一直帮助母亲既带弟妹,又干农活,十三岁没学费读书便辍学回家,成为父母亲的主要劳动力,如今长大了,应该要给她自由了。而母亲听她这么一说,自然心里非常的痛苦,也趁起机会苦口婆心地劝秀秀说:你还年轻,别着急啊!人生大事要好好考虑,你别找个比自己家庭条件还差的人,那将来怎么过好日子啊!双方经过了一两个多小时的劝说、评理、争吵,才停顿了下来。因为母亲怕此事如果张扬开来,那定会成为村里面的笑柄,弄得父母亲脸上无光彩。但从秀秀的口语中,母亲已经知道了她与黄友生约会的时间。因此,秀秀的母亲便与丈夫商量,要阻止秀秀与黄友生约会,否则,事情就为时已晚了,到时候做父母亲的不得己会答应秀秀的这一桩婚事。

秀秀与黄友生约会的地点是隔壁村的小商店。双方约好当天上午十点钟左右,黄友生先到那里等她。而秀秀这一天也早早的起了床,并且在自己的闺房里把衣物收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上去就是成年人想谈婚论嫁的气氛。并且秀秀还把自己也打扮的清清爽爽,眉眼间还透露着与黄友生即将见面的喜悦。秀秀的母亲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已经预感到女儿长大了,不听话了,有自己主见了。但她无法同意女儿嫁给一个比自家还穷的小伙子,还要走自己的老路,辛苦一辈子,即使要嫁,也要嫁给一个比咱村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人家,至少来说吃饭不用一日三餐愁啊!想到这一些,秀秀的母亲眼泪盈眶而下,阻也阻止不了。她当即放下了自己一天活的安排,对着秀秀说:秀秀,你等下是不是要到外面去,今天又不赶集呀。秀秀沉默良久的说:与人约好了,出去玩一玩。母亲说: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约的人是那个木匠小伙子吧,你要多多考虑父母亲和你自己呀!母亲认为你还是不去的为好。秀秀听母亲这样一说,开始假装没听见。后来,听母亲反反复复的在她面前唠唠叨叨,便不耐烦的说:你别管那么多,我又不是小孩子,一点自由都不给我。

过了一会儿,当秀秀看了一下对面山坡的太阳高度,知道出发的时间快到了。于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趁母亲上厕所的时间,便溜出了房门,悄悄地往赶集的田间小路而去。秀秀的母亲也非常的谨慎,谁知道就在上厕所的几分钟内,秀秀却溜走了。于是,她便叫上丈夫一路沿着秀秀出发的方向跑去,心里着急地在想:今天怎么样也不给你出走。但秀秀不知道母亲对她约会的事情如此重视,她走一回,停一回,遇见路人还有礼貌的打招呼。哪知道,不一会儿就被母亲赶上了。秀秀看到这种情景,心里面既愤怒又着急,说:你们别妨碍我的事情,好不好。母亲也不听她解释,上前便抓住秀秀的左衣裳说:今天我是不会让你去的,你父亲也不答应。秀秀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平实话也不多,就连秀秀出这件事,他也是半天才说出几句话,甚感孤僻之人。在场的事情,就只见秀秀与母亲发生激烈的争吵。秀秀哭了,并且嚎啕大哭了,她不敢相信母亲这么不了解她,不相信她,不支持她。她以为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反对过父母亲,父母亲会同意她这一次的选择,谁知会遭到母亲的强烈反对,实在难以理解。况且,母亲这一阻止,也引来了村里众人的围观,面子实在丢的太大了,今后哪有脸面生活。而秀秀的母亲拉扯着她始终不放手,并老泪纵横地细数着生活过往,告诉秀秀:你是长大了,但婚姻之事,是大事,不能乱做决定啊!父母亲都健在,你怎么一点意见都不听呢?就这样双方拉呀,扯呀,哭呀,闹呀,各说各有理。等到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了,秀秀预感到黄友生可能离开了,不会等她了,失约了,这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可无论怎么样,年青的秀秀此刻是听不进母亲的劝说与忠告的。她还是那么固执,那么坚持,那么自信。她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不需要太多顾虑。然后,与母亲讨价还价,约法三章,双方才平息让步下来。村里的人面对着这种事情也是头一回看见,他们既诧异又感叹,因为亲人劝说了,伙伴也劝说了,都不起作用。于是,众人散开了,散开后只有秀秀一家几口人在场;山也静了,静后的只听见秋日的凉风徐徐吹来。但秀秀那魂牵梦绕的心还是不安定,不宁静。只是她聚然看见母亲那两鬓斑白的头发,和数条粗浅不一的皱纹,心理顿时涌现出对母亲的辛酸之意,这才慢慢地妥协下来,委屈下来,并与父母亲一块儿无奈的往家的方向回去。

从这件事情发生以后,秀秀好像从来没有像以前一样开心过,快乐过。即便是父母亲在旁边细心地抚慰她,安慰她也无济于事。有时候,她的亲朋好友约她一块儿上山砍柴,下山赶集,她要么推辞,要么躲在房间,很是无助与无语。因为她想着上次所发生的事情,心里既伤心,又无奈。她伤心的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是无法挽回的,并且还给父母亲带来了很大的痛苦与担忧;她无奈的是与黄友生以后可能很难见面了,因为父母亲不答应。但是,冥冥之中好像是上天的安排。而且,过了一个月后,黄友生按照瑶山的传统习俗与方法,准备了礼品,并找人陪伴他一起积极主动地上门提亲。第一次提亲时,秀秀的父母亲还是坚持己见,不肯答应;第二次提亲时,终于,秀秀的父母亲还是答应了。因为,如果不答应,秀秀会很难走出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这对于秀秀,对于父母亲来说都是不利的因素。况且,只要男方对秀秀体贴周到,关爱有加,谁还会顾虑到双方家庭条件的优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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