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岭那地段,在以前来说,它可是宁远县北路人们下县城的必经之地。有个小小的坡度伸下去是宁远千年文庙,左边是百姓居民,和一些已经跟不上时代变化的老单位用房,现在已经搬走数年;右边是通向县人民医院和宁远一中的要塞之道。九十年代初,我随父亲到县人民医院看病的那扇旧大门,也随城市的变化隐藏了起来。如果你不是特意的寻找它,还真找不到。而热热闹闹的杨家岭菜市场,就在这坡口的左下方,这可是小县城中较忙碌的菜市场之一,我的租房就在那附近。
那年我刚二十五岁,从学校毕业出来,没过两三年,就已经成家立业了。可谓人生步伐来的较快,连享受年青人的快乐时光,都没有那机会。
我与妻子商量了许久,并践行着在这座小县城生活。经一位有热心的朋友介绍,在杨家岭刚下坡的路段左边租了一套房间,小地名“老经委”,名字听上去好像有点奇怪,但交通方便,并且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空地,四周住满了不同地方的居民。几棵参天古树,荫护了整个休闲空间,让稀稀落落的院前小草,拼命地展现着它的存在,拼命的朝着阳光生长。
我是一个山里人,用当时的思想去分析,能在这里租一套房间也比较方便安全了。于是,便在进大门口的那一栋楼房第三层租了下来。说是一套房间,其实不然,那只是一个东西通透的四十多个平方的整间房,房主为了能方便出租,就把它平分两间而己。靠近大马路的房间是卧室,每天斑驳的阳光到了下午,便全部倾泻在房间里面,角度随时间的变化而推移,直到太阳落山为止。进门的这一间房屋,那简直叫多功能室。它既要满足厨房需求,又要解决卫生需要;既要方便吃饭需求,又要为来客人安顿住宿需要,人称大杂脍也不为过。
出租房的屋内,自然是简陋而寒酸的,看看四面的墙壁与狭窄的过道楼梯,客人来了就有些反映。而我们却住的比较舒适与安宁,并且一住就是三四年。
白天,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在上班,只有到了周末的时候,才有空闲休息。由于离开菜市场比较近,买菜很方便,亲朋好友来了,几乎都是现买,现炒就可以直接吃新鲜的菜肴。有时候,在煮菜的过程当中,突然没有油了,或者没有配料了,还可以不慌不忙地到菜市场上买回来,当时就可以解决问题。春天的雨来了,就把窗户紧闭;夏天的炎热笼罩,就买一个大风扇,“呼呼呼”地吹;至于秋冬的季节,住在这老房子,也能像常人一样,感受到适宜的温度。
由于房间小,住久了之后东西就显得多。如果你稍加不注意东西的摆放,弄得乱七八槽的话,那空间就更小了。我从小就养成了整理家务的习惯,这是受我母亲的影响。那时候在老家,只要母亲安排我在家做事,首先就擦拭各种家具,然后再打扫卫生。而在这租屋里,我也一样有这习惯。只要有空就整理杂物,只要有时间就打扫卫生,这一点妻子是看在眼里的。因此,我家的房间一直保持着干净清爽的环境。
晚上,我们的安静租屋与繁忙的马路声是形成鲜明对比的。比如:来来往往的车辆自然是昼夜不停的,一会儿人们宵夜声,一会儿如雷贯耳的汽车声,弄得你在甜甜的睡梦中,突然睁开眼一望天花板,又彼惫地熟睡下去。但久而久之,已经习惯了这种现象,这种习惯不是我一个人适应了,而是我们一家人都适应了。就连隔壁的一位租房老奶奶,整天带着两三个小孙女都习惯了。有时候,我当着那位老奶奶说:晚上的马路嘈杂声,你们睡的着觉不?老奶奶微笑着回答:习惯了就好。
这位老奶奶,她与我们的租房是并排的,年纪大概六十多岁,身体很好,慈祥的面孔一见到我们就有种和蔼可亲的样子。虽然在城市中没有沾亲带顾的关系,但根本不像人们常说的陌生的不相往来。譬如:我家小孩到她家玩,她会热情照顾,分享零食吃;她家换煤气瓶扭瓶盖头不紧,我会主动上门帮忙弄好。整层楼梯就只有两户人家,却在一片祥和的小孩玩闹声,煮饭剁菜声中忙忙碌碌地生活着。
杨家岭的租房岁月,离开我大概有十几年了。每次不管我是个人,还是一家人开车经过那里,我总会隐约顿伫片刻。抬头望望我租的那间房子,远望静静院内的高大古树,或者看看旁边的水果小卖部。是否换了人?是否更了物?是否还像以前一样有那样的场景?答案无法回复,岁月也法去复制。
于是,静静地,悄悄地,让陪伴我的租房岁月,深深地装进我记忆中的脑海里,成为人生中的一段历练话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