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的时候,听人说,上山砍柴,下山放牛,一定要注意蛇类,不然会很危险。如果遇见毒蛇,最好绕道走,别招惹它。否则,会出现大问题的。所以,每当我们外出干活时,就把大人防蛇的几句话,牢记在心里,防患于未然。
蛇,不是一般的爬行动物。早在唐朝的时候,著名文学家柳宗元就写过:永州之野产异蛇。说蛇过之处,草木皆枯,毒性危害无比,这让人感觉危言耸听,脊背发凉。有人说,永州闻于天下,与产异蛇是有关联的。我想:异蛇可能指的是五步蛇,眼睛蛇之类吧。我的家乡就属于永州范围内,所以,我看过、也听过不少这样的有关诉说。
人与蛇一直不是很友好的相处。人见蛇,或惊吓与好奇,或捕捉与远离;蛇见人,或蜷缩与逃脱,或提防与攻击。双方互相提防,互相较量。蛇视人为克星,人视蛇为天敌。即使有毒性不强的,或者无毒的蛇类,看那从头到尾犹如一根滑亮会移动的粗绳模样,爬行呈S形,就难看的很难入人眼。况且大多数的蛇类性格凶煞、脾气暴躁。因此,在以前的那个年代,说它是人类的天敌,也不为过。
瑶山上毛漯,既有崇山峻岭,又有丘陵平壑。一条条的溪水长流,把山陵分列成犹如龙脊一样壮观。山丘溪水的地方,茅草丛生、茂林修竹、温度适宜。有人说,像这样的地方很适合蛇类生存。天气冷了,蛇就躲进草垛间,藏在石穴中,或者鼠洞里冬眠;天气热了,不管山上与山下,还是溪水与耕地,都有可能会出现蛇类。假如你一个人,中午顶着烈日的太阳,往田耕地里或溪水旁边走一趟,说不定会遇见蛇横卧在草丛间乘凉、或者浅水处洗澡。
记得当年。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年青小伙子,看见剧毒五步蛇的出现,就壮了一次胆,徒手抓了一条。
他小名叫兵,喜欢留短发,眼睛不大却有光泽,鼻子尖而长的模样,活像老鹰的嘴唇,仿佛天生就有点与众不同。他家兄弟多,条件差,在靠山吃山的那个年代,取舍自然来解决温饱问题,是瑶山大部分人的技能,也是生存的依赖。
一天上午,他独自一人,吃完早餐,背带钢锯与柴刀。在太阳爬到对山四五丈高的地方,便不慌不忙的一个人往村外干活去。山路弯弯曲曲、跌宕起伏的横贯在半山腰间。兵行走大约二十分钟,便来到了中毛漯。坡上稻田金黄一片,山间翠色欲流,杉树排列有序。于是,他低着头,弯着腰,左手撑力,右手支草,活像野兽一般,穿梭在山林,速度既快又稳健。
突然间,他刚要用力往陡坡上爬时,发现眼前竟然有一条正在酣眠入睡的蛇。其形状盘缠如竹筛,方寸五六尺宽,黑白相间的外表颜色,如波浪似的花纹;三角形的头部躲藏在中间,颤抖的尾巴向外翘起,映射着太阳,色泽十分光亮夺眼,这显眼是一条懒惰的五步蛇。兵此刻惊吓了一跳,心想:幸亏眼力好,若是没发现,一脚踩上去,那今天肯定会出大问题了。于是,他迅速地把柴刀取出来,趁蛇在未发觉之前,按住他的头部,并用手使尽地捏住五步蛇的上下腭骨,不让它张嘴反咬。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尾部,即使五步蛇使劲地翻滚挪动,也挣脱不了。
在那个时候,政策还没有规定严禁捕蛇,遇其临时捕之,或者当即用木棍解决,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别人没有什么争议。
兵抓住了蛇的头部,不敢放松;他清楚的知道,越毒的蛇,其作用越大。于是,他匆匆忙忙地三步并两步地往家赶。并叫来兄长,迅速地把蛇头同木棍一起绑上麻绳。五步蛇便在地上挣扎着身躯,翻滚的模样一层层的摆动,恐怖极了。
围观的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至少有两斤;有人说:至少有三斤。他们各抒己见,相互争执。但心里面都佩服兵的胆大,空手能活捉一条剧毒无比的五步蛇,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捏汗一把。热心的老人劝他,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或者任何危险事情,还是要小心,胆大要适度,不能冒险,最好远离。
瑶山里面的蛇比较多,令现在的年青人心生畏惧。许多在外生活习惯的人,包括我,如今回到瑶山里,都不敢乱入杂草丛生的山林,生怕会碰到蛇。特别是有些蛇的颜色与树叶混淆在一起,辨析度不清,更加危险。
有一位堂嫂曾经当我说,她在家中酿酒时,需要大量的柴火。当她走到屋外拿木柴时,发现不远的羊肠小道旁,在“呼哗呼哗”的杂草中,出现排山倒海一般的躁动,非常奇怪。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睁大眼睛,仔细辨清草丛颜色,走近一看,发现是一条两斤多重的五步蛇,正慢慢地向她家附近移动。蛇头上翘,眼睛发光,舌子修长。
蛇发现有人靠近她,便“嗤嗤嗤”地发出响声,喷出云雾状的毒液,犹如饿狼扑食,像是要攻击人似的。于是,她便迅速地做出自护反击,拿起木棍就往蛇头和七寸处,不停地横扫乱打。一会儿功夫间,五步蛇可能经不起挨打与疼痛,便断送了它可怕的性命。
而现在,野生蛇是一种保护的爬行动物。与蛇相遇,在瑶胞人的眼里,并不是稀奇古怪之事。他们认为:害怕不能解决问题,适应环境,小心提防才是重要的生存方法。因为,生活每天要与山亲密接触,每天要与山亲切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