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缕阳光,我就实现了到两河口看一看、玩一玩的愿望。因为,之前我听过很多次朋友说,两河口是宁远县境内两条大河交汇处。一条由东向西流的冷江河,一条由北向南流的舂陵河。
冷江河是经过县城而流的母亲河,河床宽阔平坦,河水碧波荡漾。有静如鸦雀,行如汹涌,弯如弓弦地环绕着群山而去,把城市与农村清清楚楚的分辨。
而舂陵河,是县域里一条最长的河流。它贯穿南北,养育众村,带着厚重的历史积淀,千里奔腾似的与冷江河会合。两河相连,尤如两条苍龙相聚,形成了人们所说的“两河口”。
立冬过后,天气便凉爽了起来。所谓不同的人欣赏,会有不同的心情,结果的感受也不一样的,这是一个很寻常的道理。我不敢说万物复苏、春暧花开的生机季节,会带给人的力量;也不敢说夏有凉风,秋有月的菊花之夜,会给人思念远方;但眼前这两河口的暖冬风景,此刻,却把我带入了无限的享受与浮想联翩之中。
河水碧绿而深不见底,在急而不躁的流淌中泛起波光粼粼,虽然没有大海的波涛汹涌壮观,却让人心胸舒展,意境开阔。两河交汇,形成一体,聚焦一处的往西南方向流去,好似一个中心花坛,外延三条马路,宽阔而平坦。这时候,众人的喜悦心情都溢于言表,有议论纷纷地谈论捕鱼的故事,有喜笑颜开的谈论古今码头,有纵身一跃地跳上船只,享受着这初冬的诗意,气氛祥和,甚是融洽。
渡口旁边停泊着数只小船,船是现代人工造的,有塑胶型的,有铁皮型的,大小不一,形状相似。它们全都系上绳索,固定不动,像是听话的仆人一样,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安排。有人说:在这宽阔的河里劳作与渡河,应该是非常轻松与自由的。只是为了维护生态平衡,防止物种濒临灭绝,现在采取了一些禁止捕捞鱼的规定。
渡口处的石头,与其它地方的石头不一样。它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有着亘古不变的奉献情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被古今之人踩出光滑如镜的石头,长出薄薄的苔藓,披着碧绿的外衣时,就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历史的变迁所带来的痕迹。于是,我与同行者,鼓足脚劲,大步地踏在这古渡口的石头上。一会儿拍照留恋,一会儿四顾展望,仿佛把自己置身于在这历史的尘埃中,并和着这冬日的灰白天空,交织于错落有致的两岸树林,快乐的不知所言。虽然不见树上忙碌的鸟儿鸣叫,却看见了远处的江面上,有一群群可爱的小鸭在自由自在地戏水游玩。此刻,人群当中,已经有人在放飞自我,高歌一曲了。声音清脆哄亮,饱含深情,不绝如缕地回荡在四周。把寂寞的渡口,忽然间唤醒了它上百年的熟睡。
既然是渡口,又是潇湘之源。我想:虽然没有长江浩浩荡荡的景象、也没有黄河那样茫茫一派的壮观,但这种宁静而不喧嚣,和谐而不杂乱的生态下,已经有了大河大浪的气象了。于是,我又想象起这里的从前了。
想象渡口的两岸,是左一排,右一排的红墙瓦房,高矮不一,古色古香,映着河边的垂柳,风清云淡。有开住宿的旅馆,有营业青花陶瓷,有卖地方特色的小吃,色泽鲜嫩,美味可口。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如车水马龙,一片吆喝喧闹。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只为匆匆忙忙地各自赶各自的路程。
当他们走到渡口乘船时,船只停靠在岸边横七竖八。有人往舂陵方向走的,又有人往冷江古城去的,还有人直奔道州,驶向古郡零陵参加科举、交纳租税、拜访亲朋好友等差事,数也数不清。而船上的行人衣裳褴褛、长袍马褂、姿态各异,眼神凝聚。特别是有些行人,牵着马绳,带着仆人,在一声铿锵的吼叫声中,不停地唆使着骏马。使得疲惫的马匹突然一跳跃,便稳稳当当地站立在来自各方的旅途行人中。说不定还会出现小孩的哭泣声,并喋喋不休地喊着:娘、娘、娘我不想乘船,我头晕,我要回家。还会出现大人忽高忽低的叹息声,说:船价多少银两,租税多少担,路途有多远?等等的疑问声。行船只顾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即使从清晨到黄昏,也难以掩盖它那忙碌而奔波的古人。
这种热闹的场景在两河口这里,如今已然不复存在了,就连仅剩下的原住民楼与官窑遗址,也只有这风吹草动,青山绿水的陪伴。即使此刻的我们在这里划着船,唱着歌,兴高采烈的谈笑风生,也只是点缀一下暂时的热闹。
不禁让人感慨: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两条河,先人却与这静静的潇湘河之水,奔流到大海一去不复返了。有道是岁月变迁,时代不同,发展的方式也不一样。以前是传统的农耕时代,交通方式主要的是依靠水运;而现在是科技时代,交通运输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水运在偏僻的内地来说,已不再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了。
所以,当喧嚣不在这里时,我想节选唐代张若虚的一首诗,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里感想: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