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期武
周末,春风和煦,艳阳高照,我们一家人驱车在赶往贵阳郊区的路上。
车行渐远,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已经远远地被甩在了身后。沿途路过不少村庄,田地里橙黄的油菜花已经接近尾声,绿色的芽包正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站满了枝头,焕发出无限可能。
山路弯弯,村庄也逐渐远去,疾驰的车子把速度放缓,就一头扎进了山野。
山野茫茫,层峦叠嶂。
景美,风好,天蓝。于是,车窗被迫不及待地打开,贪婪,如饥似渴,我们呼吸着有别于城市的空气维生素。
又翻过一处山坳,车子在一山凹处缓缓停下,四岁半的女儿就哼着说不上名字的歌谣,蹦蹦跳跳拿着把小锄头,走在枝繁叶茂的山间小路上了。
岳母,妻子,和我,笑而不语地跟在她的后头,慢慢感受着难得的山野,和春风。
许多人往往是从父母那里学会了走路、说话,以及笑和爱,但只有打开大自然这本书籍的时候,他(她)才会发现自己是有翅膀,可以飞翔的。聪明伶俐的女儿,亦不例外!
春山打野,我们此行的目的。我和妻子早有约定,周末无论如何都要抽出一天时间来,带家人外出郊游,不窝在家里看电视,或是玩平板。
今天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春日郊游,二是上山打野菜。
泥土的芬芳,夹杂着各种花香,红的,白的,双色的,映山红也开得正艳。昨夜,一场小雨刚刚下过,地上虽未湿漉漉的,但仍旧充满水汽,伴随着正在涌出的青草气息,一股脑汇入鼻腔,让人流连,又忘返。
“爸爸,妈妈,婆婆,快看,那里有好多的蕨菜啊……”女儿欢呼雀跃的声音,从小路的前头,递了过来。
我们寻声望去,成片的蕨菜跃入眼帘,形如蒜苔,又似细笋,弯曲着自地下向上生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若大自然赋予的菜园。
《诗经·召南·草虫》有云:“陟彼南山,言采其蕨;”。蕨菜,又名拳头菜、龙爪菜,喜生于浅山区向阳地块。采蕨菜是门技术活,过程也很治愈,但嫩芽需用指尖轻掐,断不能蛮力拉扯。
一小会儿,我们就采了两大口袋。新鲜,绿盈盈的蕨菜,整齐地码放着,是大自然的馈赠,总让人意犹未尽。
“爸爸,我还要去打野菜,不想回家……”有了不菲的收获,女儿的干劲更足了,拉扯着我们不肯回城,要再去找野葱,或是折耳根之类的野菜。
喜欢亲近大自然,眷恋有别于钢筋水泥的春山,以及沿途的花花草草,野菜。乐不思蜀的她,俨然把那些平日里深深吸引她注意力的动画片,还有玩具,统统抛到了脑后……
车子又一次启动,我们赶往了下一站。
春山如画,车在风景中跑,人在花丛中转。
贵阳是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熟悉他是因为我曾在这里当过兵,从这里转业。陌生也好解释,虽辗转把新家安在了这里,对于贵阳的城区算是勉勉强强能够知道个大概,但对于郊区,以及附近的山川田野,却又都是陌生的。
依靠导航,兜兜转转了好久的我们,终于又找到了一处别人未曾发现,可赏花、能徒步,又可以采挖野葱、折耳根等野菜,理想至极的“打野地”。
女儿是个肯学好动的孩子。左刨刨土,右挖挖地的她,遇到不会的,总爱问:“爸爸,这个是什么呀?妈妈,你看,我又发现了一个新东西!”她那高兴得左右右晃的小脑袋里,总是装着这样那样的好奇,以及问不完的问题。
稚嫩且纯真的话语,让我们莞尔一笑,感觉这时常要开展的郊游,是真来对了。
岳母是四川人,他们当地没有蕨菜,第一次见到,做了半辈子好饭好菜的她,竟有点束手无策了。
没办法,回到家的我只得赶鸭子上架,钻进厨房硬着头皮去处理打野得来的那些野菜了。
蕨菜虽鲜美,却不可贪食!炒蕨菜,首先得学会焯蕨菜。新鲜的蕨菜需用沸水充分焯烫,再用清水浸泡半日,方能去除涩味和可能致癌的有害物质。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法子,不能丢!焯蕨是门学问。火候早了涩味未除,迟了鲜劲全失。
我费劲巴力地在厨房忙活,终于,还算尽如人意:炒出来的腊肉炒蕨菜、野葱炒肉、凉拌折耳根等菜肴,虽不能色香味俱全,但至少能够保障山野的清香,弥漫满屋。
春山依旧,仍眷旷野,下一次,期待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