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肩膀

清晨，我们出发

到一个落叶归根的地方

去找父亲的肩膀

东边有雨，小路

归程泥泞，小儿在身旁

还记得，稍小的时候

我骑上父亲肩膀，有高度

可以看到希望

父亲的肩很瘦弱，但有力量

多少回站在他肩上，我说

山那边是海

父亲把我再托举高点

你看见了，他问

看见了，我自信地回答

再大些的时候

父亲让我爬在背上，手扶肩膀

这个高度略低，可以平视前方

把一切看得更清

包括我脚下的路和每一个人

成人了，很久不能感受父亲肩膀

那向上的力量，或托举，或依靠

偶有一次，我脚扭伤

父亲让我只手扶在他肩上

缓步挪动，不慌，他说

再痛，也要独立行走

伤足，也要承担重量

到了，儿子说

是这里，低矮的土堆

有草，有树，有花香

就是看不见

父亲的肩膀

我失望地望着远山

他慈祥的目光与我对视

我看见那

瘦瘠的，挺拔的山梁

不再落寞，我说

找到了，小儿看向我

手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