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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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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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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雁书浮生卷 北归舟载飘蓬魂

望洛水

枝头日月双轮转,

岸畔浮云半侧身。

满目芦花曳孤影,

一川秋水澹无尘。

洛阳城头残阳血,秦淮云梦负行囊,西风立尽,心音低徊:“揽飞花一袖向佛,祈离洛南渡平安。”——伊水之湄,龙门大佛垂眸见证。洛阳花,梁园月,花月难全人长诀。永宁塔尖刺破彤云,忽闻“玉笛穿烟破柳青”,恍见祖辈所述永嘉烟尘,衣冠南渡的蹄痕与眼前“晚风拂落肩头累,纤指弄笛柳斜阳”叠印。苇白枫丹,秋风萧瑟碧水寒;山遥水近,冷月皎澄远树苍。客家身影蜿蜒城南,“一肩冷月板桥霜”,恰似“竹杖奚囊,收拾尽山川风月”。

浪淘沙·别洛

铜驼巷陌暮烟横,

金谷园空泣晚鸦。

邙山北望青冢乱,

孤鸿万里水连天。

客旅牛车碾深辙,伏牛山道印苍茫。“蓑衣裹尽烟波色”的老翁,以河洛古音吟哦《黍离》,鞭影摇落斜阳。我望其行囊中珍藏的河图洛书拓片,方悟这“芒鞋踏破尘世桥”的辗转,原是“周易演归途”的文明行藏。当建康城阙浮出烟雨,我竟难辨是“杏花深巷江南雨”,抑或晚明遗泪浸透的秦淮河?唯见“云闲每共山来往”。

阆苑栖身风尘客,星河梦枕落魄身。画舫珠帘半挑,露出桃花人面,歌姬“眉梢生春笑凝脂”,指下流淌《木兰》变徵。媚香楼中,我遇客家女阿竹,鬓簪白瓷竹叶清泠,案头“拾芳剪影春光赋”,六朝金粉融汇中原风骨,恍见谢道韫执麈尾过朱雀桥,又似李香君血染桃花扇的刹那。

永历三载秋风冽,桃叶渡头,我正与复社诸子“把酒听风月色浮”,忽见江心“橹挑明月破云开”——清军铁蹄踏碎聚宝门烽火冲天!阿竹血帕裹宗谱塞入怀:“归黄河!但使...”话音未绝,“窗前梅影月牵魂”的雕窗,已溅满猩红。此刻,我方知“纵知枕上多前事,依旧人间少旧踪”。

踏莎行·金陵劫

铁甲凝霜,旌旗浴血,胡尘蔽日烽烟烈。

玉笛吹裂建康秋,鼓楼风定腥潮咽。

画角声寒,胭脂泪冷,秦淮水咽钟山暝。

乌衣巷口燕惊飞,孝陵石马嘶残月。

太行雪粒,击打“斗笠收尽云水声”的倦容。淇水之畔,我忽闻“雨吻桃腮燕语柔”的采桑古调。苏门山下,我展染血行囊,除却泛黄族谱,竟有一瓣枯牡丹,背凝血书:“豪华荡尽,唯有青山如洛”。瞬间我心头涌起:千里客身,万般寂寥,十载飘零尽付此间。

临江仙·归淇水

曾踏金陵脂粉路,今枕淇奥竹声清。

河图浮洛水依旧,周易演归程。

霜染太行千嶂老,雪埋殷墟九鼎倾。

青衫披尽十年雨,残阳渡口明。

醉展羊皮残卷处,忽闻玄鹤唳长空。

风从河洛起,月是故乡明。

昨夜雪覆淇园,冰河之上,隐约传来“长笛一声云掩月”。炉火中,阿竹瓷簪泛奇光,恍见城破那夜万千孔明灯,化入“竹影寒窗杨柳风”里的漫天星斗。我方悟“心万壑,影千重,轻烟独对落花风”。

半窗风月浸新凉,醉里不知天破晓。

孤馆青灯映残酒,枯荷听雨碎声声。

临窗欲问潮信事,却见冰轮悬中天。

折柳怀人空怅惘,对影三人问婵娟。

染血玉笛风中咽,我犹自低徊叩心门:“云舟不系红尘过,多情只合梦中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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