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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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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藜歌里越千年
杖藜歌里越千年
以诗为舟轻帆展,藜杖作楫破云澜,
一步踏入千年水云间。
风从《诗经》缝里钻,
青衫与松针垂露,
“生者百岁”的诘问,
在山谷间绕成绵长的弦。
藜杖磨尽岁华斑,月色缠杖作银栏,
千年心事凝杖端。
山披青绿作衣衫,云曳缥缈为腰缎,
旷达原是灵魂,把生命深望的眼。
南山石骨刻着古调:“孰不有古”的叩探?
人之一生若朝霜,
不过是藜杖尖,滑落的一缕月残。
真谛藏在须臾与永恒的共振间,
迸溅的星火,落在杖头一点点。
杖点苔痕印旧篇,月铺石径引清欢,
古意今情一杖牵。
瘦竹叩石声渐远,松涛在谷中应和着谈,
危崖上虬根盘,是大地说的密语千言。
苍枝向天空舒展,似要揽住日月轮转,
这便是“行歌”的模样,纵经霜雪也傲然。
哪怕脊梁被寒雪压弯,泪眼被雾色浸染,
也能踏出松风解带、月照澄怀的步缓。
每一次杖尖点石径,
都是渺小与永恒,偷偷说的晚安。
雪压杖身仍卓然,月融霜气润杖杆,
行歌一路月相伴。
秋山燃着红叶焰,像天地捧出丹心一片,
携着采药人的云气,踏入这澄明境苑。
却在“寻梅踏雪”的旧忆里,触到刺骨的寒,
比残雪更冷的,是生命孤本的孤单。
“闲煮青梅”的陶然去哪了?
“漫敲棋子”的知交在哪边?
蓑衣收尽烟波色,斗笠盛着云水喧,
天地再清的音,也填不满心谷的空涧。
藜杖空悬忆旧颜,月色斜照影不单,
旧梦随月绕杖还。
山鸟啼鸣声声紧,如岁月更漏催着岁晚,
独处的寒颤里,忽懂山水的另一种暖。
不似人间软语绵,却如松间月辉浅,
照见真实的模样,把迷茫都驱散。
追问在“杖立松山”的瘦影里落定,
原来孤独是通永恒的甬道,
寂寞是灵魂与宇宙对话时,必然的静禅。
杖倚苍松待月攀,月洗尘心见真颜,
孤独随杖化清欢。
深秋寒意沾衣袂,南山峨峨入经脉间,
依旧裁云补青衫,借月温着旧梦残。
莲香酿的酒独酌,却尝得天地共醺的甜,
千年明月照古今,照过洒脱也照过苍寒。
藜杖挑得云色闲,月色入杯醉千年,
天地滋味一杖含。
杖藜行歌的真意浅,
是用残缺抱圆满,借瞬逝触永年。
松风又拂浸月亭的檐,
我与千年身影同声应和着念:
身在尘寰心有归处,此心安处即原乡关。
杖定山河风自缓,月笼归途路不偏,
长歌一曲杖随身,明月照我返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