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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帆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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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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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黄山

古往今来,历代名家对于黄山精彩纷呈的描绘虽已不计其数,笔下的黄山更是各有千秋。然毫不吝啬的笔墨渲染加以亲身的游历,使我再也按捺不住提笔的冲动。

乘坐大巴车第一次前往家乡这一座早已享誉天下的名山,我的内心是满怀期待的。“红艳春花簇簇开,黄山美景盼人来”,这座名山远隔七百余里的呼唤声,一路上不断地在我耳边萦绕。那悦耳动听的呼唤声初听好似交响乐,令人心潮澎湃,久难平静,随着我与她的距离逐渐缩短时,乐声也便随之弱化,直至衍变为沁人心脾的古筝曲,若即若离地演奏着。随着车子到达山脚,我的思绪也瞬间被拉回。时当正午,在附近的农家吃过一顿便饭之后,我便开启了徒步登山的征程。望着不远处郁郁葱葱的山脉直冲云霄,俨然一副“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姿态,此番情景使我不禁肃然起敬,最初欲征服这座名山的幻想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唯有专心致志的品鉴与发乎内心的赞誉。

我沿着石阶走进一片密林,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根高耸入云的翠竹,相较早已闻名天下的奇松怪石,它们自然不会特别显眼,但如若少却了,亦会造成一种缺憾。想来翠竹本就是黄山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们似是能够从这片土壤中汲取到不甘低下的精神养分,节节攀高的秉性与山体的直插云霄完美契合。一阵清风拂过,枝干微微弯曲,竹叶婆娑作响,似乎在用实际行动鼓舞着我继续向高处攀登。随着山脚离我越来越远,一棵棵松树相继向我招手表示欢迎。其中赫赫有名的迎客松与送客松便各自耸立在山间的某处,必是引得众多游客驻足观赏。“迎、送”二字虽多少带有些人为塑造刻画的痕迹,但所彰显出的热情好客确是印刻在安徽人骨子里的品质。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高山上稀薄的空气外加严寒的气候,唯有松树能够泰然处之。不论外界环境如何极端恶劣,大多只是一场考验,克服困境的经验与走出阴霾所唤醒的坚定信念则会成为被磨练者一生的宝贵财富。

不知不觉中,我已置身山顶,随着人群满心欢喜地来到观赏云海的绝佳位置。我侧身穿过人群,去到一处栅栏前,略带俯身地向着远处望去,大片翻滚涌动的云雾尽收眼底。以前乘坐飞机的时候也曾领略过云海的波澜壮阔,但当我站在山顶的时候,顿觉这份震撼来得更加真实。云雾环绕在山腰,化身为一道天然的屏障遮挡住了下方的景象,如此便为前来观赏的众多游客创造了想象的空间。古人对于云层之上的事物便曾有过丰富多彩的联想,一层云雾的遮挡竟能诞生出一个个奇幻无比的故事,这或许就是大自然利用可识见的形体赠予人类无形的精神财富。此方天地使我不禁想起苏东坡的那段颇具哲理的论断,“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人与自然相互依托,自然以“长而弗宰”的原则大公无私地提供万物滋养人类,人类更需用切身的行动去保护自然环境,为自己创造更加美丽和谐的家园。

夏日的山顶总是阴晴不定,刚刚还是烈日当空,转瞬间便下起了连绵细雨。这场雨水虽来得悄无声息,没有丝毫征兆,但好在下得并不猛烈,非但没有对我欣赏美景造成影响,反倒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趣味。细小的雨滴缓缓拭去植被上的灰尘,连绵的山脉显得更加葱郁,透过天然的珠帘望去,眼前之景颇具朦胧感却又不失真实动人。“快看,那便是飞来石!”,其中一名游客激昂的喊叫声飞入耳边,我抬眼望去,巨大的石块赫然屹立在前方。电视连续剧《红楼梦》的片头便取景于这块奇石,这多少归功于它与身俱来的仙气,其在“飞来”二字上便可见一斑。神话传说丰富多彩,是人类奇思妙想的产物,在我看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则更具传奇色彩。无论是在女娲补天或铁拐李修桥后遗落人间,还是自然风化形成,都不影响这块奇石矗立在群峰顶端,在这副美妙动人的天然画卷上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到达光明顶的时候天色已经入暮,我便在山顶上休息过夜以待日出。“夜来峰顶度,高处待新朝”,随性拈来的诗句倒为此番欣赏日出添了些许诗情画意。虽是夏日,但即将破晓的山顶却极具寒意,这似乎是在有意考验游客的毅力,如此这般反倒使周而复始以致稀松平常的日出变得更加弥足珍贵。站在山顶望着东方的天空中开始微微泛白,我的内心激动万分,渐渐地便也不觉寒冷了。不经意间天空中便悄然显出一股红色,继而转变为黄色,刹那间一缕霞光冲破云层,紧接着太阳便缓缓升起,一股暖意也随之而来。日出景色的瞬息万变使它能够在较短时间内呈现出连续动态的景象,焕发出令人如痴如醉的光彩,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

江山如此多娇,我愿化作流水,依傍在这座名山的周围,以此应和她寻觅知音的曲调,彼此心照不宣,任时光从身旁划过,换取一份感悟,沉淀出一片宁静祥和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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