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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穹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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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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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不动玉米,接得住蝴蝶

2024年9月16日,那天是个好天气,干活的好天气。

午饭过后,提着桶,拖着麻袋,带着铁邱等劳动工具,今天,我要帮助家里人干活。

起初我学着爸爸的样子,用铁锹铲一些玉米棒,抛向两米高的铁网里。但我个子小,力气也小,且不说一铲子要想抛那么高最多只能抛三个,即使抛了,我也是抛不中的。无奈,我只能从地上一个一个捡着扔上去了。把我的小地盘捡完后,我坐在对面休息。看着爸爸不厌其烦的把沉重的玉米抛向空中,就好似他抛起的是金子,或者是棉花。

低头看,一个蚂蚁举着一个比他大十倍的不明物,东拐西拐的,跨过一个个玉米粒,不知道在向哪里走着。虽然早就知道蚂蚁可以举起比它重100多倍的东西,但无论多少次再看,都还是会被它吸引。这次也不例外,我便这么出神地盯着它。

不久,小意外出现了,它的战利品被几个玉米粒卡住了。它多次想要弄出来,但都无济于事,便转头就走了。我觉得有些可惜,想帮帮它。就把它的“玉米”弄了出来,扔到它即将路过的地方。但它并没有理睬,这让我不解,却也没有深究。

村子的东边第一条街道里,一个老爷爷在修他放玉米的铁网,他的脸上包着一块小布,应该是受了伤。我也并没有问原因,因为这再正常不过了。他的锤子一声声地敲在铁柱上,坚定,不可动摇的敲着…

片刻后,爸爸让我去把附近我们家晒的玉米粒推一推,这样更好干。

到达第一个场地。前半段推的都十分顺利,到中间突然卡住,我的手是顶着肚子推的,工具是一个木制的刮板耙子。由于惯性,再加上玉米粒比较滑,我直接摔在了地上,耙子也倒了。只能说幸好耙子是个木制的,没什么大事。我就这样一直推着,把五块地都推完了。

玉米粒晒的时候会有两种。一种是故意拨下来的玉米粒,这种晒的占大部分,并且也比较整齐。也有扔玉米的时候,掉地上的玉米粒。这些玉米粒比较细碎,需要扫到一起,放成一个小堆铺开晒。方便描述,我叫它“小堆玉米”。

这次休息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群“玉米杀手”——麻雀。起初只有一只小麻雀在“小堆玉米”里挖宝,可就那么十几秒的时间,三只、五只、几十只!它的整个家族全都下来了!只想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朋友多还不行吗!”

我又被叫去掰玉米皮,两三步一跳,便上了装玉米的车。我随意的往上面一坐,开始了我的工作。

掰玉米皮也是有些技巧的:把玉米皮一层一层朝下扯,如果在玉米尾部能摸到玉米穗柄,那么只需要在玉米根部一拧,玉米皮就一把掉下来了。如果没有玉米杆通常都不会那么好掰,就只能几片几片的扯了。

当我起身时,裤子上粘了好多玉米须。我把它们拍拍,抓起一小把玉米须。突然就想到了爷爷的胡须。不如说是想到了爷爷,因为爷爷没有胡须,胡子很短。爷爷就在我的前面,他在铲玉米,和父亲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沉默。

旁边有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龄的男孩,正在推他们家的玉米粒。

我跳下车,坐在了地上,见裤子上爬了一只黄色小蜘蛛,许是迷了路吧。

忽然发现天上有只蝴蝶,举起手机录着,可正在录的时候它突然飞到地上,趴了下来,一动不动。我走上前去看,它的两个翅膀平摊在地上,翅膀是赤橙色和黑色,应该是一种蛱蝶,很是好看。没有思考那么多,我便把手扣住了它。不见它挣扎,准备拿起它。手刚一起开,它便飞走了,还给我的左手食指上留下了一个橙色印章。当时确实以为和它的故事便到此为止了。

掰下来的玉米皮没什么用,满满两大袋,这让我成就感倍增的战利品,要被我倒在垃圾桶里。走着走着,走到村头的垃圾桶。桶早就满了,所以就有一个垃圾堆,堆上全都是和我袋子里一样的玉米皮。这又是多少人多少个小时的战利品呢。垃圾堆上有一只长得很像哈士奇的狗,当然,它只是一条普通的土狗。它在翻垃圾,我看着它扒着那些塑料袋,它看到我之后就停了下来。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害怕的打量着我,大概是知道我要倒“垃圾”,慢慢的退了几步,或许是在期待我的袋子里会有什么好吃的吧。但是让它失望了,我只有玉米皮。我想帮它,但我又能怎样?我给不了它一个家。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倒玉米皮的时候不挡住它的食物。

我想不只是我,许多人应该也总是这样,同情而又无奈,想做些什么又插不上手。只能在心里独自说一句抱歉。

因为铁网是架起来的,往里面扔玉米的时候会掉好多玉米粒,当然,也有扔不进而掉玉米棒的时候。所以我的下一个任务就是——把铁网下面的玉米和玉米粒整出来。

我刚拿着铁推板走过去就又看到了一只蝴蝶在天上飞,这次我还没有来得及拍,它却又当着我的面趴在了地上,翅膀仍然是平摊着的。和上一只蝴蝶长得一样,或许就是上一只吧。我又扣住了它,这次没有让它跑掉,我把两个桶上下口对着,将它放了进去。因为这只蝴蝶我已经磨蹭了好几分钟,爷爷奶奶却一句都没有催过我。

随后我便开始了我的工作。我一只腿在地上,头弯下来趴在地上,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认真的把铁推板从侧面推进去,然后把它移到玉米后面,慢慢把它拉出来,地上就瞬间干净了。虽然知道这理所应当,但还是不由得感叹好神奇啊。

把一些工作做完之后,我便开始摆弄“我的蝴蝶”。后来知道,蝴蝶趴下翅膀会立起来,这只蝴蝶兴许是快要死了。我很犹豫,我是要等它死后把它做成标本,还是让它最后几个小时再自由的飞一飞呢?我心里突然想到,在这丰收的季节,它却要迎接死亡。如果我还不放它自由,对它来说又会是多么残忍的事。我下定决心要放走它。

我带着它来到一片杂草堆,手刚一张开,它便飞了。我以为它要获得自由离开了,或许它也是那么想的吧。可当时风很大,对它来说应该是很大。它被吹了回来,被打在了地上。它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要碰它,它却又猛地飞一点点,又被打在了地上。我捡起它,想要再放飞一次试试。这次我刚一松手,它却趴在了我的衣服上,不肯离开。或许是因为我穿的是白衣服,又或许是它在告诉我,它需要一个依靠吧。我把它带到了三轮车较为挡风的地方,它也在上面趴着,偶尔扇一扇翅膀。

今天留它在外面必然是活不了的,我把它带回了房间。可刚一回房间,它直接飞不见了。没错,它在我房间里消失了。那天晚上我是没有找到它的,第二天早上,它自己又飞了出来。

我给它做了一个较为自然一点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一些我之前收藏的干枯树叶。它却瞧不上似的,怎么也不肯往里面走,在我的屋子里面飞来飞去,一直在撞一些它不可能撼动的东西。我出门看了看,今天没有风,便把它带了出来。松开手,把它放在月季上。但它掉了下来,又是许久不动。过一会儿,飞到一个砖头上,又过一会儿,从一个树叶上掉了下来。飞到玉米地上,又飞到草地上,每一次降落都不是那么顺利,但它一次又一次的飞着。

今天我问玉米多少钱一斤。爸爸说,一块两分。我问一亩地能有多少斤玉米?好的地1000多斤。那需要花多少钱?他仔细的给我数着…种子要60,浇水一次要70多,犁地,收地……我很不理解“这不会亏吗”,“那也要有人种啊。”村里的老人和爷爷奶奶一样,大半辈子都在这些庄稼里,早已扎根。

那天,我抛不动玉米棒,接住了一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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