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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穹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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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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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麦子

   六月初,麦子熟了,丰收的时候到了。

与几十年前不同,现在大多麦子是收割机收的。收割机缓慢走过的地方都被夷为平地,在后面撒下打碎的麦秆,麦子已被它存入仓中。

我想用麦秆做手工,这得自己割。我问:“割一亩地,一天够吗?”“以前还说不定,现在?给你三天也割不完。”

直到真正见到了麦地,我彻底打消了这念头。学着大人的样子,一手握根部,一手用镰刀割。奈何我左手握不住,右手割不齐,麦子都躺了下去。于是别说一亩地了,割了两米后,我想,“应该够用了”,便落荒而逃了。

收完麦子便要晒麦子。街道上,家门口,还有去年修好的后地边的水泥路上,凡是平坦的地方,几乎都用来晒麦子了。我问:“这过个大车不会压坏吗?”“麦子压不坏,还能把麦粒压出来。”大家也都很有分寸,路边会留个给小电车的路。

晒麦子要把麦子铺开,前面的人慢慢地开着装满麦子的三轮车,后面的人用板子把麦子拖下来。脱了鞋子,踩在麦堆上。用木制或铁制的刮板把它们推着,推出来的是一列列的,地里长的也是一列列的,倒还真是团结。

下午,差不多晒干了,要将它们铲起来装回车里。这下可没什么铲麦机帮忙了,只能一铲一铲的收。我铲不了那么高,掉地上的比掉车上的还多,只能拿个扫帚扫那些散到四边的。

种地是靠天吃饭的,奈何老天不作好,竟突然下起了雨丝。“天气预报没雨呀。”爸爸加快手上动作,生怕淋湿了麦子。大概老天只是想催促一下我们吧,仅有勉强看得见的雨丝在落,并没有大的损失,确实是“下”了我们一跳。

急忙收完便要拉去卖。“啥呀!又降了1分?”爸爸生气的问着电话那边的人。“1斤少1分,100斤少1块,这3000多斤…少30多块。”爷爷仔细的算着,“——去他个30多块,不要了!快点走,一会又降了!”

在路上便已可以看到许多拉着一车麦子的人。幸运的是,神奇的是,路上的风竟只将麦秆和灰尘这些不用的东西吹下来,这也许是它与大家的约定吧。

到了地方,路上已排了十多辆大大小小的车。人很多,大多是老人和中年人,也有几个小朋友和两个看着刚成年的人。

排到的车被开到一个台上,后面的小显示屏便会显出重量。

“他怎么走了呀?”我见一个老爷子开走了他的车。

“不要他的麦子,说土多。”旁边一个阿姨回答我,她也是来卖麦子的。

“现在多少钱一斤呀?”我问。

“一毛七。”妈妈说。我知道她说的是一块一毛七分。

我观察着这里的人们。有人拥挤着开车去上称,有人调解着别着急,有人称过后开心的开车卸麦子。包括我的父亲。终于轮到了我们,他像打了胜仗般激动地跳下车称麦,又两小步上了车。

把车往里开,这是一个很大的仓库,麦子堆成了一座座山,看不到顶。

倒了麦子,有些许卡在车缝,妈妈一粒粒捡出来扔到麦堆上,生怕留下几粒。

清理完便将车开回台上,要称出空车的重量,求和第一次称的差值。走进我见牌子上写着,“今日麦价:1.18元每斤”。那里的管事人要算1.17,爸爸问,“我这不湿呀,不湿。干蹦蹦的,不是一毛八吗?哈哈…”他尴尬而期待地问。“7分五,不卖算了。”管事的人说。“中中中。”爸爸立刻接话。

最后开了票,票上标了第一次的重量、空车的重量、麦子的重量、粮价、日期、标号和总价。妈妈让我先拿着,回家给她,我不敢让它离开我的视线。

周围一个个开了票的人都露出纯粹的笑,我也被感染着。

离开时,后面排队的车仍然望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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