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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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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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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月饼甜

记得小时候,每年快到八月十五的时候,母亲就会到村里的供销社买一包月饼,月饼用粉纸包着,再用一根细细的纸绳绑着,一年就舍得买那么一小包,供完月神才能吃,往往是一个月饼几个人分着吃,一人一个小角。

每年中秋节的晚上,我家院子里总是堆着一垛垛像小山一样的花生或是玉米,我们家人多,地也多,总有干不完的农活儿。白天要到地里刨花生、掰玉米,回来还要加班摘花生剥玉米。那时年龄小,就想着等奶奶祭拜完月神,分个月饼跑到外面边吃边玩。父母为了让我们干活,就给我们姐弟三人规定了任务,一人一堆摘完才准吃月饼,我和小弟弟就老老实实在哪干自己那份任务,大弟弟总是跑到外面叫来一群小伙伴儿帮他干,没等我们弄完一半,大弟弟早已拿着月饼和小伙伴们疯跑去了。终于完成了分配的任务,奶奶分给我一个圆圆的月饼,我舍不得都吃了,分一半,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品着吃。那时候的月饼都是五仁的,里面有芝麻、花生、红绿丝,还有果脯,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后来村里有了家专门加工月饼的商户,每到中秋节前,家家户户不再买月饼了,大家都去排队加工月饼,长长的队伍排得都出了院子,即便大家互相帮忙,往往也要等到深夜才能轮到。加工的月饼都是五仁的,用花生、芝麻、白糖、花生油和炒熟的面粉做馅,用花生油、鸡蛋和生面粉活成面皮,然后用擀面杖把皮儿擀成薄薄的小饼,放上调好的馅捏紧,再用一个专用的月饼模具拓印,拓好的月饼整整齐齐的摆放到烤盘上,然后刷上鸡蛋清液,再扎几个放气的小孔,这样就可以放进烤炉了。一般家家户户都要加工百十个月饼,甚至更多,月饼也不再是稀罕物了,大家都把月饼当做农忙时的零食或者是面点了,人们终于实现了吃月饼的自由。

现在,大家早已不再排队去加工月饼,因为有了专门的月饼坊,他们一年四季都供应月饼,还有超市里包装精美、琳琅满目的月饼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月饼已经不再是中秋节的专属了。品种也从单一的五仁馅,发展到山楂、板栗、红豆、绿豆、咸鸭蛋等等好多品种,往往还没到中秋节,大家早已把月饼吃腻了。中秋节的晚上,家里也很少再有堆成山的花生、玉米了,花生刨完直接用机器脱粒了,玉米收割机直接秸秆还田了。大家对十五晚上祭拜月神也没有那么向往了,往往就是走个流程了事。总感觉中秋节缺少了一些节日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曾经那份对月饼的期待太过纯粹,也或许是当年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分工劳作的热闹场景难以复制。如今的中秋节晚上,再也找不回小时候分食月饼时的雀跃;更少了些邻里间提着自家做的月饼互相串门的温情。孩子们也不用通过完成农活儿来换取月饼,当我把不同口味的月饼递到女儿手里时,她只是轻轻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眼神里没有了我记忆中那种小心翼翼的珍视。

月光依旧洒在院子里,只是当年堆着花生玉米的地方,如今早已种上了花草,总感觉中秋节的晚上,没有了从前的烟火气,却多了几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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