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施青山的头像

施青山

网站用户

散文
202508/28
分享

故乡水,岁月河

记忆中,甘州是清脆悦耳的,这声音不仅是她诗意的名字,更在于千百年来黑河水未曾停歇的流淌声。

三十年前,在土沟里玩水的我,没有因捡到两块钱被夸奖,反因弄湿衣裳惹来了母亲的责备,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黑河水,却从此在记忆深处扎下了根脉。那时候,让庄稼解渴的渠道,靠的全是父辈们一锹一锹挖出来的土渠,每一轮次的水都会在土沟里渗掉很多,老人们总是夸张地说:“沟里面的水,一半儿都被土吃了……”

初中时,家乡大兴水利,父亲不仅是见证者,更是参与者。那时,人们的生活有了起色,有些人家置办了机械,有些人家用的还是驴拉车之类的工具,父亲就属于后者,但再大的困难也阻挡不了前进的步伐,就像他说的挨饿的年代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害怕的。他们拉石料、砌渠坡,硬是将一条条土渠变成了混凝土浇筑的水网,等到黑河水汩汩地淌进庄稼地里,乡亲们黝黑的脸上都绽开了久违的笑容。

坐到地埂边的渠坡上,他望着一直延伸到夜幕里的光滑的混凝土渠道,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中有他们辛苦成果的欣慰,或许也有一丝对我们这代人再造新景的期盼。从修干渠到支渠,再从修斗渠和毛渠,他们这一代人的汗水,如黑河水一样无声地浸润着甘州的每一寸土地,滋养万物生灵。

高中毕业后,我外出求学。火车上,蜿蜒曲折的黑河在视野中渐行渐远,最终成了天地间一根细细的丝线。那丝线,宛如一根扯不断地脐带一样,一头系着远行的我,一头连着故土甘州。异乡梦中,我时常会梦见和儿时伙伴们在水中嬉戏的场景;电话那头,也常听到父亲说起黑河的新貌和家乡的变迁。

大学毕业后,一次偶然的考试竟让我与黑河再续前缘,母亲也笑着说:“小时候爱玩水,现在倒还管起水来了!”

回来工作十余载,父亲当年参与修建的混凝土渠道早已旧貌换新颜,大水漫灌变成了精准滴灌,散种作物变成了制种玉米,百姓有了稳定的收入。与朋友信步于黑河岸边,别样的风景更是令人叹为观止,黑河还是以前的那条黑河,如今却比记忆中的更加丰沛,步道上游人如织,放眼望去,波光潋滟,绿意葱茏,处处如画。

“变化太大啊!”朋友惊讶地说。

“是啊,都快认不出来了!”我也感慨地说。“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这里是又脏又乱的石头滩,基本没人过来。现在好了,水清了,岸也绿了,处处都是美景啊!”

“所以说,一座城市有了水,便就有了灵性。黑河是全国第二大内陆河,更是我们的母亲河,她青春靓丽了,整座城必会熠熠生辉。”他微笑着说。

诗意甘州,名副其实。从春天国家湿地公园的朦胧细雨,到夏日黑河两岸的绿意盎然;从秋季芦水湾的落霞孤鹜,再到冬日沙漠公园的大漠月色……这里四时皆成画卷,胜却无数诗篇。千百年来,黑河之水奔流不息,讲述着人们拼搏的场景,谱写着城市蝶变的序曲,更铸就着伟大时代奔腾向前的澎湃潮音。

伫立在桥头,黑河水声击石如玉,如琴如诉——这声音,是美丽家乡的心跳,是光辉岁月的回响,更是一代又一代甘州人生命中永恒的配乐。

听!黑河水,仍在岁月的长河中,弹唱着这座城市的故事……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