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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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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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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猫布丁

布丁来我们家快两年了,我们全家人都喜欢她。

记得前年八月的一天,爱人下班回家,用个方铁丝笼子提回来一只两个月大小的小猫,回家早的我和女儿就走过去迎接,打眼一看,小猫咪的头和身体是巧克力色的,而肚皮和脖子是白色的,它脸上的正八字也是白色的,整体上很漂亮,可仔细观察后,我发现小猫长相有点小缺憾,它的前腿一只腿是白色的,另一只腿是巧克力色的,不对称。

“如果前腿颜色一样就更完美了!”我心中有些遗憾地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完美,我就喜欢它这样有缺憾的样子!”女儿不满地怼了我一句。女儿抚摸着躲避着她的小猫说:“我们给猫咪取个名字吧!它的颜色是太妃糖的焦糖色,就叫它‘太妃’吧?”

“这样说的话,那不如取名‘布丁’好了,你不是喜欢吃焦糖布丁吗?而且‘布丁’比‘太妃’叫起来好像更顺口些。”

“那就叫‘布丁’吧!”女儿表示同意,爱人也说好,就这样,“布丁”成了我家小猫咪的名字。

布丁刚来我们家时,看起来很瘦弱,老是一副怯怯的样子,而且远远地躲着我们家每一个人。如果我们坐在沙发上,那么,它一定躲在离我们较远的一侧的沙发扶手上。并且,它的表情看起来总是有一点点委屈的样子,它不是那种一眼看起来让人觉得呆萌而喜欢的小猫,而是一眼看起来让人觉得呆傻到心疼的那种。

“妈,布丁是公猫还是母猫?”女儿问道。

“好像是母猫!”爱人答道。

“母猫!”我把布丁抱起来看了它的小肚子进行了确认。

“那将来一定得给布丁做绝育手术。”女儿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做?”我反问道。

“这样对布丁好!而且我不想让布丁生小猫。”女儿回答。

自从布丁来到家里,作为独生子女的女儿开始有了一份责任和牵挂,她提醒我给布丁买玩具,买猫粮,买零食,打疫苗。而且,她用我们给她的生活费自己给布丁买了猫条、玩具和新猫砂盆。

不久,我们还发现布丁鼻子上有块黑色的胎记。刚开始我和爱人以为布丁的鼻子脏了,可是怎么擦也擦不掉,这时,我们才意识到那是一块色素胎记。

大约三四天后,布丁慢慢和我们熟悉了,就不再远远地躲着我们了,而是主动和我们亲近。有一天,我下班后有些累了,就躺在沙发上眯着了,睡眠中忽然感到肚皮上压着重物,睁眼后就发现布丁在我的肚子上蜷缩着也睡着了。我就一动不动地继续躺着,好让她在我身上多睡一会儿。

布丁来我们家之前,我们家还养了两只手玩鹦鹉,以前,我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鹦鹉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们自由活动,等晚上睡觉时才把鹦鹉关进笼子里。自从布丁来我家后,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变成先把布丁关进猫笼子里,再把鹦鹉放出来,一两个小时后,再把鹦鹉关进鸟笼子里,把布丁从笼子放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下班回家,一打开家门,都会发现布丁蹲在家门口坐人的方墩子上蹲着等我。我换完拖鞋就抱起布丁转一会儿,接着就顺势把她关进猫笼子里,然后把鹦鹉从笼子里放出来,让鹦鹉也放放风。

这样做了一周后,我心里感觉对不起布丁,她那么让人爱怜地在门口等我下班,可是,我一回家,就很快地把她关进笼子里,算是辜负了布丁的情谊。然而,布丁还是那么的傻,每天就这样蹲在门口等我,让我每天把她抱起来顺利地关进笼子里。

有次吃饭时,我和爱人聊天,我说:“布丁有点傻,傻得让人心疼,她每天都在等我回家,而我一回家就会把她抱起来关笼子里,而她傻得都不知道躲!”结果又过了一周,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刚打开家门,依然蹲在坐墩上等我的布丁见我进门,还没等我换鞋然后弯腰去抱她,她就撒腿跑开了,这一刻,我反而很开心,布丁这家伙终于学聪明了,不是一只傻猫。从此,我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变成追布丁,抱一会,然后照旧把布丁关进笼子里。

为了增进与布丁的友好关系,我们给布丁买了逗猫棒,磨牙棒,猫爪板,大家有时间就逗布丁玩。我们从韩国给女儿买的巴掌大的小熊也成了布丁喜欢的玩偶,她经常口中叼着小熊跑来跑去。刚开始,布丁还喜欢咬人,在我们的教训下,她知道了咬人不对,每次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咬人的时候,大约就会想起我给她的教训,她就轻轻地把你的手咬一下,但不会把你的手咬疼,接着,她会把你的手舔几下,以表达爱意。

布丁在我们家的悉心喂养下,长得很快,也越来越活泼可爱,简直是跳上窜下,无所不能。她弹跳力也非常好,还无师自通学会了爬树。我担心布丁会伤害鹦鹉,就把鹦鹉笼子挂到了晾衣架上,而且,我把晾衣架调到了最高的位置。

有一天下班,我照例先把布丁关进猫笼子,然后,把鹦鹉笼子从晾衣架上取下来放到地上,接着,打开笼门放鹦鹉出来遛弯。之后,我就进了厨房开始做饭。正当我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忽然听到鹦鹉的惊恐的叫声,我赶快冲出厨房,发现布丁口中叼着一只鹦鹉正从客厅往卧室跑,我急忙追上去给了布丁嘴巴一巴掌,从布丁口中把鹦鹉解救了下来,那只被布丁叼过的鹦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另一只鹦鹉则害怕地躲进了自己的笼子里,不敢在我家客厅里乱跑了。我把从布丁口中解救下来的鹦鹉拿起来放在手上观察,并没有发现有明显的伤口和出血,可它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我便把它又放回到地上。此时,我的心中非常难过,我想,这只可怜的鹦鹉就这样死了,而我还不知道该怎样给还没到家的爱人和女儿解释。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地上躺着的鹦鹉的腿开始动弹了,不一会儿,它终于睁开眼睛翻起身站了起来,然后,它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笼子里去了。我猜想,这只可怜的鹦鹉大约是被布丁吓得晕过去了吧!当我再次把布丁关进笼子里时,发现自己刚才把没把笼子卡好,让布丁把笼子拨开了,为了确保鹦鹉安全,我找了一节铁丝,把布丁笼子的门拴固定住。之后,每次我把布丁关进笼子后,都会用铁丝把把布丁笼子的门拴固定住,防止意外再次出现。而且,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也会把布丁关进笼子里。

过了一段时间,爱人又善心大发,说我把鸟笼子挂那么高,布丁够不着,一般家里养猫都不把猫关笼子里,让我不用把布丁关进笼子里了。听了爱人的话,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就把布丁放养着,不再关进笼子。

结果,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刚打开家门,没有看到布丁在家门口的坐墩上等我,反而是先听到鹦鹉惊恐的叫声,我一眼就看到我家阳台上,布丁前爪抱着挂在晾衣架上的鸟笼子,后腿则吊在空中,而她的身体则随着鸟笼的左右摇摆而摇摆,她试图继续往鸟笼子顶上爬,导致鸟笼子在空中左右摇摆得更厉害了,两只鹦鹉则一边在笼子里乱飞一边在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我一边往阳台上快步走一边大声呵斥布丁,布丁终于放开了鸟笼子跳到了地上。这一幕情景让我心有余悸,这样下去的话,万一哪一天我们不在家,布丁真的有可能把鹦鹉给害死了,那岂不是我们的罪过呀!于是,我下定决心把鹦鹉送人了,彻底阻断了意外发生的可能性,也就不用考虑把布丁关笼子里了。就这样,因为布丁,我们把养的鹦鹉送亲戚了。

女儿很喜欢布丁,她在高三上学期在美术联考集训班住校集训时,每次想布丁的时候,就给我们家的微信群发微信,说“我要吃布丁!”我默契地把自己拍的布丁的照片发到群里投喂她。而女儿经常不满足,很多时候都会说“我要吃更多的布丁”,于是,我每天都会拍布丁的照片,存在手机里,随时准备投喂女儿,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

布丁八个月大的时候,开始发情了,她的叫声听起来甚是凄厉,我们就找宠物医院给布丁做了绝育手术。做完手术的布丁穿着我们买的粉色防护衣和透明头箍,看起来很可爱又很可怜,而且,做完手术后,布丁的胆子好像也变小了。女儿这时候要校考初试,我们就把家里的客厅布置成了考场,刚考完试,家里的东西还没有完全归位。有一天晚上,爱人发现家里天花板上有只小飞虫,我就拿张报纸跳起来拍打,结果拍打的动作和声音把布丁吓着了,她受惊后猛地跳了起来,结果她落地时又撞倒了女儿的画架,画板掉地上的声音更把她吓坏了,这次布丁真的是直接吓尿了,布丁的糗事让我们全家都见识到了什么叫吓得屁滚尿流!

自从有了布丁,我们出门不得不提前想着怎么安排好她。前年过年的时候,我们把布丁寄养到了宠物医院,宠物医院一个猫咪两个格子,一边放猫砂盆,一边是活动室,我离开的时候给布丁拍了照片,她低着头不高兴的样子,让人看着很心疼,我把自己拍的照片给只爱人看了,没敢让女儿看,害怕她担心布丁,过不好年,等回到西安把布丁接回家时,才让女儿看了布丁当时的可怜样。

布丁刚到我们家时,爱人曾经立了一个规矩,不允许布丁上床,特别是我们不在家时,都会把卧室门关着,不让布丁进卧室。可是,女儿从集训班回家,故意把布丁抱到她的床上,让布丁在她的床上睡觉,这就导致布丁的权力越来越大,也就开始上了我们的床。到后来,只要我们谁在卧室里把卧室的房门关了,布丁就开始跳起来够门把手,直到我们把房门打开为止,我开玩笑说,布丁是我们全家权力最大的,没有她不能进的卧室!

有一次,女儿不在家的时候,我发现布丁独自趴着女儿的床上,我进女儿房间一看,她正趴在女儿新买的画册上。我猛然想起家里有本夏目漱石的《我是猫》,于是,我把这本书放到女儿的床上,布丁又趴到了《我是猫》上,我就趁机拍了几张照片,也算是刻意给布丁摆拍了一次。

女儿要去外地参加校考复试,我们要有四五天时间不在家,基于过年寄养的经历,我们打算这次不再寄养,而是让布丁就呆在家里,只是一次性给她准备了两个猫砂盆和足够吃五天的吃食和水。我们几天不在家,等回到家时,一进家门就看到布丁一副不高兴的表情,耳朵大约是气歪了,两只耳朵向外侧偏几乎成平的了,我把她不高兴的样子也拍了照片,她那样子看起来真是搞笑!

女儿考上大学,我们搬了新家,搬家时爱人把布丁的笼子扔了,这样布丁就彻底自由了,在我们家是无拘无束的了。为了不在家时能随时看到布丁,我给家里买了一个360度的摄像头,我在管理APP上给摄像头取名“布丁摄像头”,女儿看到我给摄像头取的名字就开心地笑了。我还曾经给布丁买了一个叫“布丁猫窝”的猫窝,因为布丁不喜欢,搬家时也扔掉了。后来,女儿发现网上叫布丁的猫咪有很多,我说这没什么,人都同名同姓的很多,猫咪同名有啥大不了的,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布丁没事的时候喜欢蹲在我家的落地窗前往窗外张望,一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样子。而且,有一天,她趁爱人出门时打开了防盗门又去房间取落下的东西的空档,偷偷地跑了出去,我们都没注意。女儿恰巧那天回家早,没找到布丁,急的大哭,就给我和爱人打电话,爱人急忙赶回家,最终,爱人在我们单元楼高我们三层的楼道里,找到了爬在地上吓的软瘫成一团的布丁。鉴于布丁对外面的向往,我就特意从网上买了遛猫绳,打算带布丁去院子里转转。可能还是出门太少的缘故,我带布丁就到院子去了两次,每次布丁都是在院子的地上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不敢像院子里的流浪猫一样身子站直了走,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胆怯样子真和没见过世面的人没有两样!

有了布丁后,家里多了几分快乐也多了几分烦恼。快乐的是家里多了一个可以抱在怀里的小宝,也多了一个跟屁虫。我在卫生间室洗漱的时候,布丁就会守在卫生间门口;我在书房上网的时候,她就会趴在我的键盘旁边;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她就守在厨房门口。布丁还喜欢躲猫猫,家里的塑料袋,手提袋,纸箱子都是布丁喜欢钻的东西,布丁躲猫猫的样子经常让人忍俊不禁,有时候,明明一个小塑料袋已经装不下长大了的她,可她还是要努力地要往进钻,简直傻得可爱!

布丁让人烦恼的地方也不少!最让人烦恼的是布丁掉毛比较厉害,每次打扫卫生都能扫到很多落毛,而且我们的衣服和床铺也少不了布丁落毛的困扰,不得不时时清理。人们都说猫败家,布丁也有一点,我们卧室的窗帘就被布丁的爪子抓得到处抽丝,家里的梯子的软包皮子也被布丁咬烂了,而且,布丁喜欢把桌子上的小东西往地上拨,特别是能滚的东西,为了防止布丁打碎玻璃杯和其他易碎品,我们都刻意不在桌上放可能吸引她的东西,就这样,她偶尔还会把你放在桌子上的药瓶拨到地上四处滚,有时还把爱人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瓶子拨到地上。此外,布丁不听我们劝阻,还经常跳到我家的电视机顶上,甚至我在网上买的所谓驱猫神器都没能阻止她往电视机顶上跳!

布丁来我们家已经一年零九个月了,时间长了,我和爱人经常在布丁身上发现女儿的影子,她那桀骜不驯的样子简直跟我们女儿一模一样,我和爱人感叹这可能是受我们家庭的影响吧!尽管这样,我们还是爱着布丁,就如我们无论如何都会爱着我们的女儿一般。我们把女儿称作宝,而女儿则把布丁称作宝,于是,布丁自然就成了我们家的小宝。家有布丁,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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