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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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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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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露天电影的一段经历

其实在看露天电影之前,我在电影院里看过两次电影。一次是跟着家里大人看的木偶动画片《小铃铛》,另外一次是跟着学校去看的《草原小姐妹》。虽然这两个影片的内容现在还有些印象,但我最难忘的电影,还是《小兵张嘎》这个电影。这是因为,这个片子里的主人公小兵张嘎的年龄和我差不多,让我喜欢。再就是,这个片子还是我第一次,在一个露天的广场上观看的。因此来说,这个电影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

当然,关键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小小的故事。

在我的的记忆中,电影《小兵张嘎》是20世纪60年代后期开始放映的,那时候的我不过十岁。个子瘦小,身子也蛮机灵。

在一个夏天雨后的晚上,天有些闷热。我刚在家吃完饭,就有个叫明立的邻居小伙伴,急匆匆地跑到我的家里,悄悄地对我说:“听邻居大人讲今天晚上红桥文化馆放电影,咱们一起去看吧。”我一听看电影,那兴奋得不得了,忙答:“好啊,什么时候去?”

他说:“咱这就去,人家可能天一黑就开演,再说去晚了人多就可能不让进了。”

于是,我没有跟爸妈招呼一声,便和他一起一溜小跑,出了胡同北口。

先说下我两个去的这个红桥文化馆吧。它距离我们住的这儿不是太远,也就三站路。但是因为它坐落在天桥的北端,和当时的光明电影院紧挨着,只有一条河相隔。所以,那时候的这个文化馆还是很热闹的一个地方。

当然,我那时候由于年龄小,加上从我们住的地方到这里要经过两三片菜地,中间还有机井水沟等危险的地方,家里并不放心让我去这样的地方,特别是在灯光灰暗晚上。

我俩到那里的时候,天还不算黑。到了跟前一看,文化馆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已经关上,门口周围好多好多的人拥挤在这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推小车的,抱小孩的。可以说什么样的都有。嘈杂的人群中哭声、骂声吆喝声也是不绝于耳。前来的人们根本顾不得眼下的酷暑和湿热,从文化馆的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向这里。目的就是来看这不要钱的露天电影。

我从这些人的说话中,知道了今晚要放映的电影《小兵张嘎》,是部战斗片。心里面的那个心情激动得不知用什么形容。

首先,这个电影的名字几个月前就听说。我前院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和平哥,还给我讲过这个电影的故事。他说:电影里面有个叫嘎子的小孩很厉害,会爬树,会潜水,还用假枪缴了鬼子的真枪。里面还有个罗金宝,老钟叔,也很棒,等等。自从我听说了这个电影的故事后,就想方设法一定要亲自去看看这个电影,瞧一瞧小嘎子是怎样用西瓜帮助罗金宝活捉那个汉奸的。

但是,那时候想看电影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特别是刚上映的新片子,要弄到张票,不光是要排队抢票,还要花费一角钱左右。这在当时,也算是不小的花销,像我家这样的人口多,收入少的家庭肯定是舍不得的。

可今晚这个让我梦寐以求的电影,就要在这个和我一门之隔的文化馆内的广场上免费演出了,而我们俩,却因为来得晚了点,没有来得及挤进去,无法观看。失望的心,几乎崩溃到了极点。

这时,天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里面的人的嘈杂声也一下子没有了。外面有人喊:“你听,电影开演了!”

果然,随着里面的声音静下来,随着一束光闪过,那个电影片头曲从文化馆内传出,这让我们两个小伙伴更着急了。

这时候,我看到大门外的人为了看上这个电影。有的爬上墙头,有的爬上附近的几棵树枝子上,还有爬上院子外面的房顶上。甚至有的人干脆坐在周围的草地上只听电影里面的声音。总之,那时候只要能看到不花钱的电影,大人孩子各显神通。

当然,我们为了不虚此行,看上这个免费的露天电影。也是像两只“军犬”一样,在文化馆四周转来转去,滳溜着双眼,寻找能进入院子里的任何可能的缝隙。

但是,找了两圈仍然无果,得到的只是垂头丧气。

就在我们俩十分无奈的时候,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大爷把我们喊到大门口说:“这会儿,看大门的肯定去看电影了。我教给你们两个小鬼进去的办法吧?”

我俩一听,高兴的崩了起来:“什么办法,快让我们进去。”

他用力往里推了下大铁门,然后说:“你们看,这大门底下这个空隙,你俩可能可以钻过去,你们可以试试。”

果然,我们看到大门底距地面有一个一头脑袋大小的缝,由于地势是外高里低,所以是越往里推,缝隙越大。

我高兴极了,便对老人说:“太谢谢你了老大爷,你就帮我们试试吧。”

这老人笑了笑,又从旁边叫来一个稍年轻的中年男子,俩人一块使劲把大门往里推,然后他让我们俩人,脚朝大门面朝上,平仰地上,慢慢地向豆虫一样,一伸一屈地前行,从而,成功地穿越大门,进入了文化馆内的露天电影广场。

我俩来不及谢谢他们,便找了个狭小的地方看上了这个露天电影。

不过当我们进去时,电影已放了一段时间。嘎子用假枪“活捉”罗金宝的片段没有看着,但后面的那些故事情节都专心致志地把它们看完,而且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特别是最后看到小兵张嘎在鬼子的碉堡内,用火帮助八路军攻打敌人据点的时候,真为嘎子小小的年纪,却机智勇敢的行动感动和佩服。

电影散场的时候,人很多。当我们俩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的衣服突然被后面的一只手抓住。我回头一看,是家里二哥。便问道:“你怎么来了,电影看过没有?”

二哥生气地对我说:看什么电影,你知道吗?你两个小孩子,招呼不打就跑这么远来看电影,家里老人能放心吗?是他们让我来接你们回家的,我都在外面等了你们一个多小时了。还好,能见到你们!

原来,我们两个出来的时候,家里大人并不清楚我们去文化馆看电影的事。后来,他们从没有进去广场返回家的邻居那里了解到了此事,心里有些不放心了。一是怕这种场合肯定人很多,散场的时候很乱很挤,万一出意外怎么办。再就是,电影放映完后天色会很晚。天黑路旁的河沟里因为白天刚下完一场大雨,水很深,非常危险。所以,父母便在二哥下班回家后,让他吃了口饭,便急匆匆地来到文化馆的大门口,接我们回家。

当然,到家后,免不了挨了父亲的一顿训斥,母亲急得还用扫帚抽打了我两下。但我没有后悔,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这样一种不用花家里一分钱的免费露天电影,而且是我做梦都想看到的那部《小兵张嘎》战斗片,我觉着:即便是挨打。这也是非常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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