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局庵的传说
曲 子
清早起来不新鲜,
心想成都耍几天。
铁鞋踏破五块石,
唯独不见玉局庵。
《竹枝新词》唱词里的成都玉局庵已不复存在。如今只剩下狭窄的街路和老旧的小区。经过考证,玉局庵应该位于成都市金牛区洞子口、赛云台附近,具体位置应该在原五块石村三组,现五块石学校所在地。
说起玉局庵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东汉年间,不过历经多次毁损和易地重建,到了明代,重建后的玉局庵规模已大不如从前,特别是在清代,玉局庵的规模被加速蚕食,一直到新中国建立,玉局庵的宿命又随着成都北部工商业的快速兴起,不无遗憾地在成都的地表上彻底消失了。如今能看到的除了两块街牌,还有一条略显拥趸的小路。
相传玉局庵与道教始祖老子有关。东汉永寿年间,老子与张道陵曾来到成都北门洞子口。据说在老子讲经时,他的脚下有局脚玉状破土而出,老子升座,为张道陵说“南北斗经”。就在讲经结束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老子与局脚玉座一同遁入地下,并留下深不见底的洞穴。为纪念老子的恩德,张道陵斥资在此洞穴前修建了纪念堂,名曰玉局观。后经历代扩建,最终拓展成为玉局庵。从此,玉局庵声名远播,有关传奇故事也越传越多,越传越广。
有记载说,在明朝末年,玉局庵所在区域曾发生了瘟疫,而当时在庵中修行的“玉真”女道士医术高明,为了救人,她用庵中老子遁走后留下的洞水清泉熬制草药分发给患病的百姓,并救活了数百人。人们为感谢她的功德,便在玉局庵旁立了一块“玉真救苦碑”,上刻“玉局泉香,救我一方”。
到了清代,传说中的玉局庵发展到了鼎盛时期,相传,当时的玉局庵前有棵三百年的老槐树,由于长得枝干如龙,树荫如盖。所以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便会有身着白衣者在树下抚琴,不但琴声悠扬,还能传到数里之外。有好事者循声而去查看,却只看见了树影婆娑,却不见树下有人。后来树枯庵废,琴声也再未出现。
在玉局庵众多的传说当中有关“地脉之眼”最为玄幻,相传玉局庵下有一洞穴,而这个洞穴就是“地脉之眼”。有通灵人士说这个“地脉之眼”是连接蜀地的水脉,如若遭到破坏,成都便会水患无穷。官府闻言决定派人把守,防止人为破坏。据宋代资州人李石《续博物志》记载,玉局观内有洞可直通青城山,高骈帅蜀时,曾取罪人以绳绊其腰,令探洞深浅,结果绳两日方绝,罪人从青城山洞口而出 。唐代齐己的《谢徽上人见惠二龙障子,以短歌酬之》中也有这样的描述:又闻蜀国玉局观有孙遇迹,盘屈身长八十尺。游人争看不敢近,头觑寒泉万丈碧。上面这段文字形象地描绘了蜀国玉局观中孙遇所画巨龙的神奇景象,作者从造梦者的角度刻画了玉局观的神奇景观。
在众多关于玉局庵的记载中当属宋代苏轼的《送戴蒙赴成都玉局观将老焉》最为可信:我欲归寻万里桥,水花风叶暮萧萧。芋魁径尺谁能尽,桤木三年已足烧。百岁风狂定何有,羡君今作峨眉叟。纵未家生执戟郎,也应世出埋轮守。莫欺老病未归身,玉局他年第几人?苏轼在文字中表达了对友人前往成都玉局观任职的感慨以及自己对成都的思念和向往之情。
实际上,成都玉局观的确切地理坐标是有过变动的。唐宋时期,玉局观的实际地理位置应该在成都城南偏东,大致在古江渎池附近,即现在的上莲池街以北地带。不过,也有人认为是在柳荫街一带的锦江北岸。但无论玉局庵在上述哪个点位,此庵在元代被毁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样也与玉局庵在明代迁址到成都城北的说法相吻合。到了近代,玉局观被标定在火车北站西边,今金牛区五块石街道境内,即靠近洞子口、赛云台一带。并有街区地名为证。
当然,玉局庵的兴衰起落是与成都城市格局的发展变化密切相关的。清末民初,成都北门一带逐渐成为商贸和手工业集中地,当时的城北地区人口稠密、房屋林立,而玉局庵所在的洞子口地区,刚好临近府河码头,是当时粮行、油坊、木厂的聚集地。因此,随着地区人口的增加,玉局庵便被密密麻麻的商铺和民居层层包裹,导致香火渐衰。特别是到了民国时期,玉局庵的大部分建筑更是被当地的学校或工厂仓库所占用,这就预示着玉局庵的使命走完了最后的终点。解放后,这里所剩不多的殿宇又被改作工厂车间,至此,历经千年的玉局庵便在人们的视野中彻底消失了。而庵内的古碑、神像大多在城市建设的声浪中被销毁或移居别处,而传说中的洞穴被彻底封填,使香火不在的玉局庵蜕变成了新的民宅,新的学校。
如今的玉局庵只是一个传说。或许在它旧址不断挖掘的建筑工地上偶尔也能发现一些模糊的石刻残片,不再有价值的碎瓦,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不管城市怎样发展变化,但玉局庵西路还保留着,玉局庵东路也在伴随他度过峥嵘岁月。尽管两条街路看上去并不怎么宽敞明亮,但只要街牌还在,玉局庵的记忆就不会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