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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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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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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延簕杜鹃(原创)

邻居阿姨养了一盆花,浓郁的紫色叶子就像绽放的花朵,以一种毫不张扬却又霸气十足的绚丽超越了花朵的存在。天气转暖,阿姨每天早上抱它出来,晒足太阳的叶片更加紫得纯粹。旺盛的生命力惹得我每每驻足。见我喜欢,阿姨爽快地直接将花带根分出一半给我。

      虽然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丝毫不影响对它的喜爱。每隔一段时间,它都会开出比叶子淡雅许多的花来。
       同事看着我拍的照片说:这是三角梅。
      看着叶子,的确是三角形的。同事说三角梅有红色黄色粉色白色等多种颜色。那些年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养的花一盆盆日益干枯直至死掉。同事说,紫色三角梅能在我家长得这么茂盛就一直养紫色的吧,花旺人也会旺起来的。于是我便将这盆三角梅一直养下去。十多年来,不知道它开过多少次花,不知道它有多少次因为无人照料片叶不见而一遇到水又立刻爆盆。果然,它的旺盛的生命力渐渐感染了我的免疫系统,我也开始有了愈来愈强烈的生命体征,逐渐地和健康人比起来不那么明显的不同了。
      姐姐根据她养花的经验一次次地将适合我家的花与盆同赠,我家的窗台摆满了各种耐旱植物。花期不一,花时不一,尽皆充满活力,茂盛且顽强。
网络日益发展,有一次心血来潮想更多了解陪伴了我多年的三角梅。拍照搜索,结果让我啼笑皆非——紫色酢浆草。错叫了名字却没有错付了欢喜。三角梅这个名字也因此深植我心,多年。
前年,一个诗词协会同题共咏“簕杜鹃”,因为我没听过没见过这种花,查了些资料。终究是纸上得来,没有真正的感受。
       于是,又一种花植于心,长于念,思量着一饱眼福。
       那天,儿子上班去了,我也感觉身体状况尚可游园,搭上地铁只奔莲花山公园。本来没有任何目的性,只想着随便走走,散散心。缓步踱到公园入口,立刻被甬道两旁的繁花吸引。无数朵粉紫色的花朵,在春日的阳光下流水一般从树的最高处倾泻而出,流向树干,流向眼前。一树春花开,千树竞繁华。奇怪的是,扫了树干上的二维码却显示这是“一般树木”。仔细看看这些瀑布后面的叶子不尽相同,树干明显不同,扫码结果也是各异。各异的树何以开出相同的花瀑呢?

       来不及细想,眼睛已被毓秀园的奇异花海吸引。待到走近,仿佛打翻调色盘的莫奈花园,红橙黄绿紫粉白,各色锦簇扑面而来。那一刻,震撼到不能呼吸!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赏花呢?我已无法做出抉择,生怕选择不好错失良辰美景!身后传来打电话的声音:“……挪不动脚了……”的确,挪不动了!有生命以来从不曾发现自己竟是这般爱花!

      成家后的那些年,父亲不厌其烦地把结了花骨朵的花盆搬到我家窗台,把凋谢了的花盆再搬走。父亲走后,姐姐接替了父亲的“事业”,花开送花,花谢搬盆。他们接替着把“春”的颜色倾情相赠。无事时静立窗前,赏花、识香,看着一批一批的花从初绽到怒放,心下是欢喜的。是的,有些欢喜。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么爱看花。直到今天在满园春色中,在春风颜色里,才终于知道:我对花的喜爱早已浸入骨髓!

       眼前的花墙、拱门、花海,千朵万朵流向低处,第一次感觉到“春”是有颜色的!两只“恐龙”出现在路边,遍体白色、淡绿色的花朵,到了尾巴处颜色逐渐加深。一个足以容下几个小朋友的房子——各种颜色的花枝缠绕而成的花房,引来了小朋友入室扑蝶,引来了大朋友门前小憩听蜂咏,哦,“春”还有形状。一道道金属制成的拱形门,接连成片,花便缠绕成片!就算不知道这些形状相同颜色各异的花的名字,又如何?!它们在毓秀园中,演绎着“春”的颜色春的形状。

      原来刚才路边的花和这里的花是同一种,树的确不同,攀爬的花却相同。只要给它一个依靠,便一路攀爬一路绽放!遇仙成仙,遇桥成瀑。于是,仙变成了花仙,桥变成了花瀑。一株奇异的开着两种颜色的花出现了!哦,原来是两株树干纠缠在一起,树冠成为一体,开出了双色花。哦,原来不依傍他物,自己也可以是一棵树!
      不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利用,不是“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的倚仗,它“一枝独秀不是春”“齐绽同辉个性藏”,它“清逸不疏狂,共济互携图锦绣”!
       一个大大的牌匾横在前边,“簕杜鹃科普长廊”几个大字赫然在目!嗬,在我心中存在了两年的簕杜鹃,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突然明白了一个词的含义:百闻不如一见。亲眼见了方能感受到它的令人陶醉,心竟漏跳了两拍!一看小字介绍,天啊,它又叫“三角梅”!

       这个在我心头挥之不去的名字,竟然就是“簕杜鹃”!它竟然以这种不经意的方式实现了我们的相见画屏中!

       生命中太多的偶然,改变了生命的走向。好在,这一次的偶然,只是震撼,只是旧知相逢清露下!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感谢天堂的父亲,那些年给予我的花的颜色;感谢工作繁累的姐姐,这些年给予我的花的灼灼,让我在生命的在与不在之间挣扎出一条有欣有荣的路。
泪水想流就流吧,花的瀑不也在流吗?流着流着,一种生命的旋律流向心底的渴望。
       簕杜鹃在北方也能活,用花盆养在室内,生成形态各异的盆景。这就是同事认错我那盆花的原因吧。
       簕杜鹃虽然不像月季花一样,花开富贵,姿态美妍,却也有一种绚烂而又张扬的美,就是浅色的品种,也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清新感。最关键的是簕杜鹃生命力顽强,不像月季那样容易生病。这,是不是同事建议我将我的“三角梅”养下去的缘由呢?
      三角梅的花语是热情、顽强奋进、坚韧不拔。
       花开半夏,一边绚烂着自己一边装点着给它搭台的依靠。即便生长环境不好依旧蓬勃向上绽放光芒。
       再望向毓秀园,满园的簕杜鹃有的色彩绚烂,亮如油画;有的色彩浅淡,清新素雅,但是无一不在倾尽全力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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