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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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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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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风铃木(原创)

听说有一种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它的名字叫彼岸花。红花灼灼,竟无一片叶子。花落叶始出,叶发花尽落。自此,对花叶不相见的奇葩便产生了一种意欲亲见的渴盼。

        那年春天,在我的家乡东北的一座山坡上第一次见到映山红(兴安杜鹃),就有见到彼岸花一般惊奇的感觉。漫山遍野红艳艳,却没有一片叶子!映山红花期特别短,几天功夫便全部凋谢。花朵绽放两三天时,树叶开始生长。
       可是,映山红的花朵小啊,缺少了我所向往的那种大大的花朵娇艳绽放光芒的艳丽四射。而且,它并不是真正的花叶不相见,映山红的花期不到一个星期,花叶不同现的时间更是不足一半。有的花朵刚刚盛开,有的已是绿叶相映成趣。算是勉强硬凑进我的渴望吧。真正的花叶不相见是什么样的呢?
       今年的假期得以在深圳生活。去宠物市场意外地邂逅了一场盛大的花事。
       在马路对面有成百上千株道旁树,都挂满了黄色的花朵,黄得纯粹而耀眼。
见花不见叶!树木高大,树冠广发,无数株相同的花树构成一条花的长河。原来繁花盛开果真并不都需要绿叶的衬托,有枝干足矣,有轻风足矣,有蓝天足矣!
        这,不就是我多年的渴望吗?!
        想走近些仔细瞧瞧它的容颜。奈何我所在的位置与马路对面之间有高高的隔离带,目力所及没有可以通向对面的路口。
       我们在马路的这边,也有大量开着黄色花朵的景观树。不过,没有对面的那么让我震撼——这边的树有绿叶有黄花,相互映衬的美。可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对面,那花叶不相见的独特魅力。所以最终我亦不知这边的黄色花树究竟名谁。
       儿子惦记着去看宠物。我终是没能将这种花叶不同生的奇葩一探究竟。
返程时顺路寻找快递驿站。惊喜就这么不期而至——快递站的门前赫然盛开着几株黄色花树!就是刚刚无从细看的辉煌的黄色!
       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赴一场经年之约!
       漏斗形的花冠,五个柔瓣,花缘皱曲着,像风铃一样。树上没有半片树叶,只有一簇簇金黄色的花朵,让人不由得怀疑它的真实性。原来世上竟真有如此撼人心魄的花朵!花只是花,纯粹的,花的海洋,不仅毫无单调之感,反而更生一份自信——没有映衬一样大放光彩!
       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拍照搜索了,原来它叫“风铃木”!
       黄花风铃木在春天开花,花期仅十余天。
       好幸运,我们赶上了花期。
       风铃。起初,印象停留在屋檐下风一吹便发出叮叮当当声响的铃铛。年少时受琼瑶作品的影响,还曾经买过几个不同类型的风铃挂在檐下。以为这就是浪漫。没几天,夜里没完没了的叮叮当当扰得睡不好觉,统统弃了。后来忍不住又买,挂在床头,只观其形不闻其音。倒是清净了,可是没多久,风铃上挂满灰尘,清洗起来颇为麻烦,再弃之。自此,对风铃的喜欢再也不见。
       那些年,兴趣转到诗词歌赋上。有诗友发来一幅图片:青翠欲滴的草叶间,挂满一串串小铃铛一样的白色花朵,煞是好看。一问方知,那是风铃草。哦,风铃,不仅仅是人工制作的挂件,还可以是植物,带给人美感的花朵。可是终归无法亲见,无法感受它的美。自此,对亲见风铃花的渴望又深了一层。
        眼前黄色的花朵密布聚集在枝头,随风飘荡的黄花风铃木,让我得偿两个夙愿!天生的好奇心,旺盛的求知欲,今天,两种愿望一并成真!既看到花叶不相见的奇妙,又见到铃铛一般在风中摇曳的曼妙!虽然它不是白色的草花,但是它的风采强过低矮的植株,远甚!哦,我的两个心愿超出预期地同时呈现在眼前啦!
       从树下穿过,恍若梦中的金色童话世界。有风徐来,花朵轻飘飘掉落,犹如下着一场黄金雨。轻柔的绢朵像为这片神奇的土地铺了一层金黄的地毯,别有一番风味。
搜索得知,深圳淘金山的风铃谷种植了大量黄花风铃木、洋红风铃木、银鳞风铃木等,常年有溪水流过。当黄花风铃木盛开之时,饱满的花瓣点点金黄,摇曳生姿。
可惜路途有点远,作罢。
        深圳大沙河公园山顶有一条风铃径,两侧的黄花风铃木美到炫目。
        也远。
        或者说,远不远,看对谁而言。目前我的身体情况不适合走那么远。
        不过,心里悄悄地留了个想法:洋红风铃木、银鳞风铃木、紫花风铃木,等我哟!风铃谷的风铃木,风铃径的风铃木,加上我——网名“风铃”的风铃子,让我们来一次二十一世纪的跨越万里长空的聚会!
       早春的暖风轻拂,眼前的风铃木花瓣纷纷扬扬进行着一场盛大的舞蹈。风儿很快就会从这儿吹到那儿——刚刚见过的绽放在马路对面的那排黄花风铃木。此刻,定然如同一道金黄色的飘带般花儿轻摇,头顶明艳的阳光,舞动着的精灵一般飘飘然从仙界而来,把脚下的土地变成明黄的海洋。花下,应该也有个我吧,孤独的一直都不肯停下脚步的我。
       有点不能理解黄色风铃木的花语:感谢。
       感谢什么?没有叽喳的鸟儿为你伴歌,没有绿叶为你衬托,没有缠绕的藤花为你渲染,没有见到蜂围蝶绕的助力……没有,都没有,其他花儿有的你都没有。那你在感谢什么呢?
       我想起杨丽萍老师的独舞,想起田径场上领跑的冲刺者,想起实验室里孤独的探索者,想起天空的雄鹰,想起草原的孤狼……是啦,没有陪衬没有陪伴的独自奋斗,成就独属于自己的炫目光彩。
        是啦,感谢微风,帮你授粉;感谢雨露,润你渴喉;感谢阳光,感谢大地,感谢命运……
       感谢彼岸花带给我的对花叶不相见的向往,感谢琼瑶阿姨为少年的心里种下的那颗寻找风铃的种子,感谢远观花团锦簇近看落英缤纷……
        新春明媚的阳光下,我们向着美好,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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