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记忆深处的花(原创)
纵横交错的痕迹,在斑驳的岁月中渐渐地淡了,远了,似乎从不曾发生过。可是,妈妈帮我叠衣服的那一瞬间,她手腕上赫然的伤痕骤然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一年,我12岁。爸爸在为正盖着的房子拚命地赚钱。妈妈一个人买建材、招工人、监工、准备伙食,同时照顾着三个正在读书的孩子,还有100只鸡、50对鸭。
那个中午,妈妈喂饱了鸡和鸭,到厨房给工地上的工人们准备午饭。姥姥也在帮忙。杀鸡、宰鸭、洗菜、切菜……油锅热了,妈妈迅速转身准备将切好的土豆放入锅里炸。同时忙碌着的姥姥恰好也转身,手中锋利的菜刀从妈妈的手腕划过!鲜血喷涌而出!
我放学回家,照例是享受煎炒烹炸的丰盛。一抬头,渗着血的纱布,红白鲜明。妈妈的手腕怎么了?妈妈还在给工人们端菜端饭,厨房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迹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宛如一大片盛开的罂粟花,绚烂,灼烧着我的眼睛。几个沾着血的脚印,踩出触目惊心的两排!
别人家盖房子,都要请一些亲戚、朋友来帮忙做饭的,几十个重体力劳动工人食量是很大的。可我那刚强的妈妈,她和姥姥每天都做着五六个人才能做完的饭!她和姥姥都不愿意麻烦别人。她和姥姥都不愿意让我们姐妹三个参与到家庭劳动中来。她和姥姥都不愿意让自己多一些休息!
母亲的腕上结了一朵大大的疤,突起着,泛着红色,闪着亮光。在我的眼中,结成了一朵奇异的顽强坚持、不懈劳作的刚强之花。
时光带走了童年,城市改造了旧居,我们姐妹先后读大学、工作、成家。我在忙碌中早忘记了妈妈腕上的那朵花。妈妈似乎也忘记了。她一直帮这个女儿一些,帮那个女儿一些。
今天,妈妈又把帮我洗好晾干的衣服送回来。她那纤美的手又为我一件件叠着衣服。腕上那朵永不服输的刚强之花伴随着她的动作跃动着一首奇妙的音符。
我的病是妈妈放不下的牵挂,我份内的家务是妈妈不停分担的年华。妈妈对生活的永不言败,是她给予我与病魔战斗的利刃。我不会放弃,死神必将望而却步,因为您,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