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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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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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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故乡情

当鞭炮声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时光已偷偷送走了一个无比宁静却又异常紧张的正月,二月二带着明朗的阳光,久别的故友般走近了我!这和暖的春风,淡淡的流云,是从遥远的故乡飘来的么?要不,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故乡的气息!

故乡的二月二,风梳弱柳雨如酥,雨雾缥缈总如梦!小时候,每到这个日子,母亲总会拿出那把笨笨的推子来,我,极不情愿地坐在小板凳上。推头是我最害怕的事!推子“嘎登嘎登”地响,我“呜哩哇啦”地叫!推子夹住我的头发,扯得头皮生疼,我能不叫吗?撅着个嘴左摇右晃,哎哟!剪刀又剪破我的耳朵了!……

二月二,龙抬头,母亲又把堵磨盘眼的木头块儿取了出来,垫在两块石磨中间,石磨一端翘起来了!龙抬头,好运来啊!

对于那盘石磨,我并没有太多记忆,我只是清楚地记着那间一土到顶的南屋,屋里那盏昏暗的油灯下,干了一天农活的爹娘,还在一圈一圈地推着那盘石磨,“吱吱呀呀,吱吱呀呀......”

四五岁的我,站在旁边看,看母亲一边推磨,一边把石磨上的豆粒扫进磨眼里,有时,还要把磨盘上流下来的粉子扫一扫。二妹醒了,哭起来了!母亲让我去哄哄妹妹,我跑回北屋,站在炕边轻轻地拍打着,怎么拍打也不行,我就爬上炕去,想把二妹抱起来,结果,坐在炕沿上的我“扑通”一声,抱着二妹朝后摔了过去……二妹在我身上嗷嗷大哭,我呢,仰面躺在地上!我很害怕,怕摔坏了妹妹,怕母亲会训我,赶紧翻了个身准备坐起来,母亲来了,我不记得母亲说了什么,只记得脸上渗着汗珠的母亲抱起二妹扶起了我!

故乡的二月二,乡里乡亲“填仓”忙,那个年代,仓囤可是农村人的命根子。据说正月二十五是“填生日”,打“囤”的日子。虽说没人说得清来历,家家户户却都忘不了。那天,赶在天亮之前,母亲就掏来一簸箕草木灰,拿一根木棍轻轻地敲打簸箕的一角,好让草木灰顺着簸箕一侧均匀地洒下来,边敲边转一个大圈儿。不一会儿,堂屋里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钱囤”,院子里也排列着好几个又大又圆的“粮囤”,每个“粮囤”旁还要打几道“梯子”,当然,也是用草木灰围成的。之后,母亲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枚硬币放到“钱囤”里,再把玉米、小麦等杂粮挨个儿放进“粮囤”。这就算把“囤”打好了。

一到二月二,家家户户开始虔诚地“填囤”,也就是继续添加粮食。尽管有时会遇到风吹雨淋,人们照例往“囤”里添粮加豆。还专门在“粮囤”外面也洒上几粒,善良淳朴的乡亲们多么希望风调雨顺,百谷满仓!一个个圆圆的,模糊了痕迹的囤子,带着乡亲们美好的心愿,沉淀在这个吉祥的日子里!

故乡的二月二,就连饭菜都那么让人回味!吃什么?吃龙须,喝龙蛋。您先别忙着发笑,记忆里的二月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过的,母亲把面切得细细长长的,我挑起一根龙须面,把脖子抻得老长,远远地往嘴里送,母亲笑着说:“看,多顺溜啊!”

龙蛋是什么?猜不到了吧!就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团子!没有丁点肉,是啊,年也过完了,庄户人家谁还舍得吃肉丸子呢?母亲只是从搅拌好的面糊糊盆里攥出一个个圆溜溜的面疙瘩来,煮进滚开的锅里。不大一会儿,锅里就沸腾起来!热热火火,圆圆满满!沁鼻的面香味飘散出来了,许是母亲用力攥实的原因吧,煮熟的面团子格外光滑柔韧,越嚼越香……

时过境迁,草木灰围成的圆囤早已从人们的生活中淡去,却成了我脑海中一抹永不消失的记忆!那碗长长细细的龙须面,圆圆润润的面团子,是添加多少佐料也无法合成的故乡味!

听,“吱吱嘎嘎,吱吱嘎嘎......”在这寂静的夜晚,那远去的声音又一次碾过我的心房,留下一道谁也看不到的深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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