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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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打开窗帘
瞬间白光稀释黑暗，照亮房间
她站立望了好久，口中哈气白茫茫的
刚聚作一团又散了
她扭过头来，白烟跟随着嘴扫过一片空间
像飞机屁股喷射出的轨迹
我凑近看她的眼睛
那里正下一场鹅毛大雪
五十米高的楼顶上被白雪覆盖了一层
风扰不了，却被几个小孩子耍的残迹片片
我站的如此地高，却看不远，是空气更浓厚了
像我对大雪纷飞的情感
雪本应挂在树枝上装点世界
那些不幸被遗忘在路上的都怎么样了？
脚和车轮子直接轧过
在消亡前咯咯作响，奏的是冬天里最美的乐章
那些幸运地被遗忘在田野上的都怎么样了？
青青的麦苗把它当成了白净净的棉花被子
阳光撩起来时，掀开被子露出一道道缝隙
那时大地上将五彩斑斓，迎来春天
一杯茶水，藏在杯子里喘着气
一个人，通红的鼻孔里冒着烟
远处的烟柱子，正在匆匆地生产白云
在寒冷里让人心暖的大概都是如此模样
城市和村庄都换上一顶白帽子
其实它们也和人一样寒冷
帽沿下的窗户是眼睛——紧闭着，门是吃饭的嘴——也紧绷着
从天空看去都是白桦桦的，仿佛白色的海洋，一切都在深海里藏着
水沟，枯树，麦垛，瓦片与路不同
路留住了远方人的脚印，零零散散
每一个冒烟的烟囱下
都有一个家在期待那一串串的痕迹终结在自己的旧门
在这朦朦胧胧的路口上，远方的人一般先隐现一张脸，而后慢慢现出身子
无法穿透这浓郁空气的人啊，脚步都走到了哪里
是否像我一样，面朝东方，呼出一口一口的热气
这样一朵朵白云便会缓缓升起，手牵着手，接连不断朝东方飞去
停在故乡的田野上成为最终的目的地
我沿着天空之路回来了
拥挤硕大的城市里的没有人
广阔无垠的田地中间一条道
没有热闹，也没有荒凉
我们在同一场大雪纷飞里啊，
我多想风雪夜乘风归去啊
那样再黑暗的夜也不再寒冷
不要想着一个人温暖一个季节，烘热一座城，炙烤一个村庄，融化一场冰雪
那是大太阳的职责
我的心其实是太阳的一个小儿子——小太阳
小太阳
带着自己的小月亮啊
使劲儿照耀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