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孙建萍的头像

孙建萍

网站用户

散文
202502/27
分享

豆豉咸菜

“闺女,咱家的豆豉咸菜做好了,可好吃了,回来拿吧”。挂断老妈的电话,眼前立刻浮现出那青皮微黄的萝卜块、黑黑的豆子,还有白生生的花生米。忘记从哪年开始,豆豉咸菜成了我的最爱,小时候对它可是深恶痛绝呢!

那时,父母两人用微薄的工资拉扯着我们姊妹四人,日子可想而知。每到冬至,老爸都要买上十几个大萝卜,做豆豉咸菜。老妈一遍一遍地清洗,老爸一块一块地切,切好的萝卜要用几个山头镇产的“大陶盆”才能装满。而我们,总被爸妈安排捏花生米的外皮。幼小的手指常被水泡得皱皱巴巴,觉得老也捏不完的被水泡得粉红又发胀的花生奇丑无比。唯一让我们高兴的是,豆豉咸菜因为要用橘子皮,我们可以大吃一顿橘子了。

把黑豆煮好后晾在盖垫上,再盖上一些黄蒿,让黑豆自然发霉长出白丝。再把萝卜、黑豆、花生米,还有姜丝、橘子皮装进两个小瓮里,糊上报纸,等它发酵成“丝豆豉”。两个小瓮里的豆豉咸菜,一瓮自己吃,另一瓮元旦时就被爸妈支使着由我们肩挑手提地送到姥爷家,姥爷、大姨、二姨和五个舅舅家再分开拿回各人的家。大姨、二姨、舅舅们在分豆豉时总说“人家她三姨三姨夫做的豆豉就是好吃。”

后来条件宽裕起来,虽然爸妈每年还做豆豉咸菜,可我却不愿碰它一筷子,直到一次回娘家时正遇见老妈又在做豆豉。两个萝卜摆在案板上显得有点孤落,老妈一边切一边说“你们小时候做两瓮豆豉,我站着一会就切好了,现在就这两个萝卜还得坐着切,累得我够呛。”这几句话把我的心听得酸酸的。已切好的萝卜块在那里白得默默无语,老妈的白发在我的眼里被泪水模糊了起来……

一个礼拜后回娘家,豆豉咸菜被老妈盛在一只小玻璃碗中端上餐桌。青皮微黄的萝卜块、黑黑的豆子、白白的花生米、黄黄的橘子皮,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豆豉咸菜,我竟然发现豆豉咸菜还有颜色之美,白如玉绿如翠。夹一块放在嘴里,酸溜溜、凉丝丝、萝卜块软硬适中、咸淡可口,还是小时候的味。我一口气吃了两碗。“明天再吃吧,别齁着。”老妈忙说。自那以后,每年冬天老妈都会因为我而多买一个萝卜。

这几年的春节,老妈总是把豆豉咸菜装进玻璃瓶里给我们姊妹和亲戚们分一分,原先不起眼的豆豉咸菜被老妈做成了精致小菜,作为年货上了大席。冬天吃老妈做的豆豉咸菜,过年拿老妈做的豆豉咸菜成了我们家的保留项目。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