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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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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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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

早上,天刚微微亮,就被淅沥沥的雨声唤醒了。拥被而坐,耳中是沙沙的雨声,脑里却是季羡林先生的《听雨》。我虽没有季先生优美的文字,但此时听雨的心也偶有丝丝相通。

记得有一年也是四月天,与几位好友登山看桃花,随即在山上饭店小聚。凉亭里,时令野味、言语相契;凉亭外,山风习习、山花烂漫枝叶摇舞。酒到酣处,竟有雨丝来助兴。倏忽,春雨菲菲,飘飘洒落下来。这一幕,让我从心底乐开了花。多少次了,就想在雨天、在山上、在亭子里,小酌一杯,让心与亭子、山风、细雨互诉倾慕、互道缠绵。那天的山朗润清秀,新绿像要滴下翠来,山风助着春雨,亲吻着花儿草儿。我的眼睛,万不敢辜负这美景,贪婪地看着远山黛色,贪婪地深吸着微湿的空气。心,像在清凌凌的山泉里沁过一般澄莹。

细细品味,喜欢听雨、看雨是我打小就有的嗜好。小时候上学,每天都要经过一片菜园地,菜园地的西边就是孝妇河的上游。春雨里的菜地最是清凉凉得养眼。窄窄长长的韭菜叶子,喝饱雨水后,便弯着腰把梢头低垂下来。雨珠儿在韭叶尖梢将滴未滴时,她的腰也颤颤巍巍地似晃非晃。雨珠儿集满力量滴落的瞬间,韭叶儿的梢头猛地一抬,弯腰儿随即略直一直,那神态倒常叫我想起图画上的兰花。

春雨一般不会太大,我也时常趁着雨天到河边走走。河堤的土路,得到雨水的浸润软软的,但不泞,刚刚好。看雨点一滴一滴落进水面,一个一个圆圈便荡漾开来。1988年,13岁的我第一次听小虎队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眼前立时浮现出在河边看到雨点滴成的涟漪。就是长大后看《倾城之恋》,范柳原赞白流苏“你知道吗,你的特长是低头......”心中的画面竟还是小时候看韭叶儿垂头滴水珠的样儿。想来,这喜欢听雨看雨从小就根植在我心里吧,并且在心底早早就住着一个爱文艺的小小的我。

六点的闹铃响了,赶紧收回思绪,穿衣为儿子做早餐,又忙忙地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厚衣让他穿上。吃了一碗热馄饨的儿子,满口嚷着“不冷”,披着雨衣匆匆上学去了。

上班路上因着这春雨,车辆更加拥堵。横七竖八、停滞不前的汽车把马路堵了个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路边的紫叶李,花瓣飘落一地;细细碎碎的白丁香,雪花一样铺在地上;重瓣的樱花羞羞弱弱,大有“梨花带雨”的怯力。花儿们,你们冷吗?倘是在大观园里,林妹妹自会担花锄、拿花帚,把你们葬入花冢。现在零落在地,憔悴损,又有谁堪怜。

季羡林先生听雨时,抄录蒋捷的《虞美人》--“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这句诗又何尝不是我此时的心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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