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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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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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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逢雨

今夏雨水勤,各种山泉汩汩而出,平时干涸的河床也有了山水流淌。对于这种自然美景,我是毫无抵抗力的。下班骑上电驴,约着儿子,相伴去西山里看山水。

一拐进大峪口村界便隐隐听到哗哗流水声,沿路的每一座小石桥都成了人们打卡的“香饽饽”。山水打着滚,顶着白色的浪花从桥洞穿过,浅水处孩子们赤着脚在打水仗;河滩临时支起的烧烤和着山里的清香,挑逗着游人的味蕾;桥面上几位大哥,正用酒精炉煮着浓浓的酽茶。山是青黛色,树干泛岀的潮气使它的黑褐色深厚起来,树叶闪着亮在风里摇摆,河底的水草油油地舞着,整个眼底所见皆是南方水乡才有的氤氲画卷。

眼眸贪婪地攫取着美景,心灵却在这山野间捕获着难得的清凉,再往深里走,水该是更清泠,浪花该是更欢快吧。

顾不得渐渐涌上来的乌云,二十分钟的车程挡不住我们去石匣村看看。

石匣村顾名思义,是一座石头垒就的原始古村落。一条小河蜿蜒从村中穿过,一架单孔老石桥承担着人们的交通出行。桥孔下常年流水的滋养,使得露出水面的大石块像要沁出清粼粼的水来。从桥孔逆流望去,一座座石屋错落相连,粗粝中透着质朴,偶有炊烟袅袅升起,伴着几声犬吠,更显古村落的清幽,别有一番意境在心头。

就在我与儿子沉浸在这自然和谐的画面中时,老公打来电话说,赶快往回走,城区已下起大暴雨。虽然浓墨一样的天空仿佛就在头顶上,但石匣村一个雨点未见,往回走不等于往雨里跑吗?不急,再享受一下这“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的妙趣。眨眼间,《鹿柴》还没背完,豆大的雨点便劈头砸了下来。

赶紧披上雨衣,骑上电驴,便和儿子扎进雨幕中。仿若“黄河之水天上来”,骤雨借着狂风咆哮起来,平时亮堂堂的车灯怂得低下了头,眼睛也被雨水浇灌得酸涩起来。但我无惧,近几年博山区大力发展文旅产业,各条通往老村落的道路都修整一新,路灯、反光路桩也一应俱全,再加上对道路的熟悉,我与儿子竟从容赏起山雨来。肆虐的大雨珠在沥青路上开出了一片片白色的喇叭花,雨雾如仙气一般升腾起来,再加上夜幕的笼罩,大山愈加神秘了。

儿子是年轻的后生,谈笑自若,不时指点着路边奔涌的山溪,我亦有了万丈豪情,引吭高歌。即使歌声在风雨的吞噬下了无痕迹,那又何妨。

往回走,来时所见的几孔小桥已被山水所淹没,老公在单位上夜班,急得坐立不安。 我与儿子浑然不觉,洋洋自得。

这一次的雨夜骑行说起来有点冒险,可我却挺珍惜这次经历,也许多年后,我会对孙儿孙女讲起这次“小刺激”。

儿子已是博士在读,假期有限,每次回家,我与老公都想尽办法和他共度美好时光。读研、读博不光考验人的学习能力,也在磨炼着一个人的心理承压能力,面对困难和挫折能否见招拆招或圆融消化或自愈如初。从儿子上大学我们养成了每周视频聊天的习惯,六年来,学业的困惑、生活的琐碎都在彼此的屏幕前烟消云散。有时觉得,在这短视频、抖音、电玩飞速发达的时代里,与家人的唠嗑无异于泉水叮咚、锦鲤唼喋、小鸟啁啾的佳境,而那些困难亦似狂风、暴雨、山水倾泄,只是暂时,何况彩虹往往在最后点睛呢。

今夜这场不期而会的山雨,恰似生活的隐喻。观山看水、偶遇暴雨、顶风夜骑,三颗心在雨幕中奏响的温暖和弦,终如青山映水,在雨过天青处,愈发澄澈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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