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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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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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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邂逅栾树

初识“栾树”之名,是在史铁生先生的《我与地坛》里。文中写道,栾树的花落后会结出“如同三片叶子合抱的小灯笼”,从绿转白,再变黄,成熟后落满一地,“精巧得令人爱惜”。然而,“三片叶子”究竟如何合抱成灯笼,我却一直想象不来。

于是便留心起来,向身边的老人打听。他们总说:秋天来了,你就认得了。

今秋的雨,下得像是“包了月”。那天走出图书馆,天地间一片濛濛,如罩薄雾。不经意间抬头,见不远处一棵大树挂满橘红色的“花铃铛”——莫非是栾树?顾不得细雨霏霏,跑近一看,竟见枝头花果同艳。细细密密的金色小花虽被雨水压弯了腰身,却仍倔强地灿烂着,仿佛在为孕育果实做着最后的努力。初结的“小灯笼”也不负所托,顶着晶莹雨珠,伶伶俐俐地装点出一片秋色。树下的落果黄中透红,间杂月白,果如史铁生笔下所言。

像遇上了阔别的老友,欣喜地将它们捧在手心,细细端详。那三片叶瓣,像是用量角器精心测定了120°,匀称地围成了三角形灯笼。从瓣隙间,隐约可见内藏的种子。轻轻拆开一个,五六粒圆润如珠的种子,错落缀于中心线上,光泽温润,体型比豌豆略小些,却更显玲珑。

正凝神间,一位路过的阿姨含笑说道:“姑娘,这栾树种子可以穿成手串,戴久了,黑色会渐渐包浆成棕红色,那才好看呢。”我惊喜不已,俯身又拾起几朵。“那儿也有呢。”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回头一看,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撑伞立于树下,手捧厚书。原来我专注看树,竟未察觉她的存在。问起为何雨中读书,她笑答:“外面不容易犯困。”原来姑娘正备战考研,借秋风冷雨驱散倦意。我这“知天命”之人虽已远离考场,却也常在阅读时困意来袭,往往妥协,丢下书与“周公”相会。

低头又捡了一会儿灯笼果,回头看去,那姑娘仍在雨中喃喃背诵。

查阅资料得知,栾树属阳性树种,不择土壤,努力扎根、奋力向阳。初秋开灼灼的花儿,仲秋结累累的果儿,不负秋光不负景。它喜光,耐旱、耐寒、耐贫瘠,是极优美的观赏树木,寓意坚强,也象征着极尽生命的绽放。史铁生以顽强之姿与命运抗争,用文字照亮人心、励志人生;小姑娘于瑟瑟秋雨中苦读不辍,或许“一战上岸”,实现理想。冥冥之中,他们与栾树,似乎都有着同种精神的底色。

见雨势渐密,我加快捡拾。回家,取出种子,用细线串起来,戴于腕上。好在读书时,多看它几眼——既为提神,也为纪念这一次与坚韧、与秋光、与自己的美好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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