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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杨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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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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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师万数

“安师”,乃稷山安新明先生;年进七旬,是我写作的老师;论精神,却像是个年轻人,时常在《运城晚报》“稷人说稷”这些媒体上,用文字与读者谈天说地。他不写高深莫测的学问,也无半点说教的腔调,尽是些身边的人情风物。什么《有个司机叫“司令”》《高平理发师傅》《高家喜丧》《稷山老桥口》《侯家老字号》等文章,经他笔尖一淌,便都活泛起来,带着温度,带着声响,仿佛能闻见侯家老字号的羊汤味,能听见“司令”亲切的高嗓门。

这“万数”,指的便是他那些得意之作,一经“稷人说稷”公众号发表,阅读量竟都齐齐过了万。

在文人相轻、流量为王的年头,一个七旬老人的文章,能引得万人争睹,这不能不说是一桩小小的奇迹。起初我也有些纳罕,后来读得多了,才渐渐品出些味儿来。他的文章,好比是咱稷山的板枣,看着寻常,吃起来却格外甜蜜,那种离了这片土地便再难寻到的本真滋味。

就说那篇《稷山老桥口》。若换个人写,或许要正儿八经地考据一番桥的历史沿革,摆出些沧桑厚重的架势。安师却不。他笔下,桥是活的,是稷山父老生活里一个热热闹闹的关节。他写清晨桥头摇船的老汉,如何将一张网洒向河间;他写桥头的饼子摊,麦香飞向汾河两岸;写推着独轮车叫卖豆腐的商贩,那一声悠长的吆喝怎样穿过晨雾;写夏日里桥下光屁股戏水的孩童,那黝黑的脊背在夕阳下闪着光。他自个儿呢,仿佛就揣着手站在桥头,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偶尔与相熟的老伙计搭几句话,回头便把这些鲜活的场景,一点不落地“兜”进了文章里。这哪里是写桥?分明是写了一幅咱稷山的“清明上河图”,画的都是你我的昨日与前天,叫人如何不心生亲近?

再说那《有个司机叫“司令”》,更是妙趣横生。他抓住这独一份的司机职业情怀,细细道来。说“司令”手握方向盘,指挥着四个轮子,南来北往,见多识广,气派自然不小,被乡人半是戏谑、半是尊敬地封了“司令”的民间官衔。他写“司令”不仅是驾驭铁马的能手,更是一位仗义执言的铁汉,也是一位爱车护车的勤奋人。经他这么一描摹,“司令”顿时变得可爱可敬起来。这份洞察,这份体贴,源于他对生活深切的挚爱。他看的不是热闹,是门道;写的不仅是司机,更是情感。

我常想,安师的文章为何能有这“万数”的魔力?论辞藻,并非华丽耀眼;论题材,也无非是家长里短。思来想去,其秘诀大抵在于一个“真”字。他的文字,是从生活的泥土里长出来的,带着地气,接着人烟。他没有半点架子,不把自己当作是高高在上的书写者,而更像是蹲在村口大槐树下,摇着蒲扇与你闲话桑麻的邻家长者。他说的,正是我们心里想的,或是我们经历过却未能言说的。他替我们把那份深藏的情感,用最熨帖的方式说了出来。这份“接地气”,比任何精巧的修辞都更有力量。

如今,人人都在追逐流量,研究算法,盼着一朝成名。安师却似乎从不想这些。他只是一篇一篇,不紧不慢地写着他记忆里和现实中的稷山风土人情。这份从容,反倒让他成了真正的“流量王”。他的“万数”,不是炒作来的,是读者用真心,一票一票“选”出来的。这便如乡间酿酒,不瘟不火,时候到了,自然醇香四溢。

读安师的文章,我总不觉想起陆放翁的诗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安师的那支笔,大约便是这样一双“妙手”罢,于寻常巷陌、俚语乡音中,信手拈来,便成锦绣。这“万数”的荣光,于他,或许只是茶余饭后的一抹淡笑;于我们这些读者,却是一份难得的精神飨宴。愿安师这棵文苑“不老松”,继续挥洒他的文字,为我们讲述更多带着泥土芬芳的故事。那时,何止“万数”,怕是十万、百万,也抵不过乡情一字的重了。

安师万数,也是“安师万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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