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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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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5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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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大院

初次与乔家大院惊鸿一瞥,是透过巩俐主演的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影片里,大红灯笼于深邃的宅院中摇曳生姿,轻轻勾勒出乔家大院神秘而独特的轮廓。自此,乔家大院的影子,悄然在我心间种下,萌生出无限遐想。再次相逢,是在电视剧《乔家大院》之中。乔家的兴衰沉浮、人物的悲欢离合,让我对乔家大院的认知,从模糊的影像,走向更为深厚的人文与历史深处。

2016年10月7日,我踏入山西祁县东观镇乔家堡村,微风裹挟着历史的余韵,轻柔地拂过面庞。一座古朴的宅院,门上一副对联,“来的来往的往但愿常来常往,智见智仁见仁本是见智见仁。”笔墨间,张开怀抱,迎接着五湖四海的宾朋,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好客的篇章。

入门,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堆金立粉熠熠生辉。大院分五巷六堡一条街,一条平直甬道,将四合院、穿心院、偏心院、角道院、套院分隔两旁,营造出院中有院、院内有园的独特意境。在中堂、德兴堂、宁守堂、保元堂的四个大堂,门前的石雕,有牵着马儿的商人,奔赴一场商海之约;有拱手作揖、相互寒暄的百姓,尽显生活的烟火气息,雕刻艺术展露无遗。

大院门楼正中,“古风”二字,笔力苍劲,其上蓝底金字的“福种琅嬛”横匾,为山西巡抚奉慈禧面谕赏赠。门楼上,一块山西祁县民俗博物馆的牌子静静悬挂。与大门相对的,是一座砖雕影壁,壁上一幅百寿图,由100个形态各异的篆体“寿”字构成,“一寿变百寿”,尽显古人对长寿的祈愿。两侧,左宗棠题赠的对联“损人欲以复天理,蓄道德而能文章”,意蕴悠长,引人深思。

一院大夫第,展示着山西风土人情,及行、住之类的民俗内容。入门进跨院至福德祠,即土地祠。牌匾“毋不敬”,警醒后人待人处事要有礼貌。一座大型砖雕正中,九只神态各异的鹿跃然其上,鹿与禄谐音,寓意福、禄、寿三星齐聚。福德祠三字下,连铜镜和铜钱串,象征光明富贵、富贵连环。院门,两边各雕刻两只小狮子,四只狮子寓意四时如意。过穿心,正对面琼阁高耸。正房是一座二层小楼,二楼有窗无门,名曰统楼,上方“为善最乐”牌匾,为乔家老爷的座右铭。正房用于会客,东西厢房则为书房和卧室。穿过三进院落的偏院,农事活动的场景映入眼帘。出三进院落至偏院,客厅正面牌匾上“会芳”两字,寓意汇集社会贤才。

二院敦品第,讲述着乔家发迹史,意为门风高、修养好。第一进院落正面牌匾为“敦睦”,寓意家人忠厚和睦。二进主院,门上悬“职思居”牌匾,时刻警醒后人要常思自己的责任。退思院,楹联“言必典彝行修坛宇,门无杂尘家有赐书”,彰显着乔家的家风。

中宪第,是乔家鼎盛时期掌门人乔致庸居住的地方。宅第里的省份箴,是乔家经商过程展览和家谱世系表。家谱详细记录了乔致庸家族的世系繁衍、重要人物的事迹,以及家族成员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通过家谱,后人可以追溯家族的根源和传承,了解乔家的历史沿革、人口变迁、居地变迁等信息。它不仅是家庭、家教、家风传承的重要载体,还与正史、方志一起,构建了中华民族历史文献的三大支柱。

三院芝兰第,意为德操高尚、环境优雅的府第。主院正面,牌匾为“静宜”,寓意凡事以平静的心态面对。过穿心,为二进双通四合斗院,硬山顶阶进式门楼,西跨为正,东跨为偏。中间和其它院略有不同,正面为主院,主厅风道处有一旁门和侧院相通。侧院,为二进式偏院,是花庭和佣人宿舍,那是隐匿在岁月深处的静谧角落。

四院承启第,为商俗院,展出乔家商俗。前院正面牌匾为“学吃亏”,寓意吃亏是福。主院牌匾“笔锄斋”,意为笔耕不辍的居室或学舍。偏院,正面牌匾“锡嘏”,意为天赐之福,表明乔家主人对当时富裕生活的感恩。正如喝茶不能怕苦怕涩,只有在苦涩的味道中,才能品味到茶文化的精髓。

五院为中宪第,意为崇尚法度、礼教的门第。过穿心楼,前院门楣上“在中堂”取意“不偏不倚,执用之中”,体现主人的中庸思想。整个在中堂,四周高墙封闭,院与院相衔,屋与屋相接,通道与堞墙相连,呈双“喜”字形。主院门楣上的“静怡”寓意宁静、和悦。偏院门楣“碧琳”,意为乔家藏品珍稀名贵。在这里,各种精美工艺品如木雕挂屏、花篮等门联,无不散发着岁月的芬芳。

凝视眼前的大院,屋宇鳞次栉比,庭院错落相通。每一块青砖、每一片黛瓦,每一根木梁、每一方基石,都在诉说着先辈的精湛技艺。脊雕、壁雕、屏雕、栏雕,取材于人物典故、花卉鸟兽、琴棋书画,每一处雕琢都独具匠心。房顶上,蜿蜒如龙的巡逻道,曾是护院家丁穿梭其间、守护宅门安宁的要道。屋内,斩头刀、攒心钉、铁鞭、烙铁等刑具,诉说着昔日森严的家规与不为人知的故事。

乔家大院中和三大镇宅之宝:其一为九龙灯,传说八国联军侵华,慈禧太后仓皇逃出北京,一路颠沛流离至祁县。乔家挺身而出,耗费三千两白银护太后周全。太后为表感激,特赐乔家一对九龙灯。自此,这灯便承载着一段风云变幻的历史,在时光的长河中静静闪耀。其二是万人球,既古代的“监控之眼”,屋内屋外的人皆能倒映其中,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其三为犀牛望月镜,与九龙屏风相互映衬,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气息,诉说着晋商家族曾经的辉煌。这座承载着历史记忆与文化底蕴的乔家大院,记录着那些被遗忘的故事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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