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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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地球上
走了几十年的生命
有多少次
会一跃
腾空而起——
当梦真的
张开鸟的翅膀
爬高
爬高
再爬高的时候
除过一阵阵惊喜
还有一次次心悸
二
五彩的人流
高楼的丛林
一望无边的田野
绵延起伏的山脉······
此刻 此刻
都渐渐 渐渐浓缩
浓缩为一幅越来越小的
水 墨 画
三
攀上厚厚的云层
飘然似一朵云
飞鸟的高度
就是人的高度吗
被云层隔断
地球已不可见
阳光出奇地亮
云的世界
气 象 万 千
穿行于天地之间
人也是一只鸟吗
一只没有长翅膀
却能造翅膀的
——飞鸟
人——
现在还只能按照既定的航线
模仿鸟飞行
也许还要过若干年之后
鸟还要向人学飞行呢
而鸟
已自由飞行了
亿万年
鸟 鸟 鸟
应该算是人飞行的
老祖先吗
四
飞在云之上
云海激荡
阳光如雨倾泻
闪亮
透亮
光亮
苍穹茫茫——
湛蓝似洗
云海白茫茫
无涯
是腾越在皑皑雪原
还是穿行于千古冰川
云海变幻无穷
是无数白马奔腾
还是在放牧
一团团
漂浮的羊群
云海演变着
创世纪的种种奇观
人——
似乎只能追随其后
只做壁上观
地球越来越远
航路却越来越短
人——
正在飞行
地球正在自转
是相向
还是逆势反转
是陡然爬高
还是正在缓慢地降落
梦门之前
五
飞机——
轻飘飘如一片树叶摇晃
人——
只是依附在其上的
一个个小虫子吗
任何一团强气流
都会压得飞机剧烈颠簸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比生命更脆弱
幂幂上苍——
才是茫茫宇宙的主宰吗
六
真的有天宫吗
《西游记》里的天宫
不就是地上王朝的翻版吗
只是多了些云雾萦绕的
神秘和威严
如果真有
真有
与大地相对应的的天庭
怎不见 怎不见
一个欧洲的脸
一个非洲的肩
一个美洲的臂弯
何处可见
——南天门
何时一睹
——嫦娥的真颜
那个玉帝
不就和尘世的皇帝吗
一模一样
那太白金星的飘飘白发
就是通天的道吗
七
如果 如果
此刻坠落入无底深渊
还会有什么会遗留
一地残骸——
与一块落地的陨石
差别究竟在何处
八
飘飘然——
穿行于天地之间
是在重复走过的老路
还是在开辟一条新的航线
是创世纪的开拓者
还是走回头路的复古者
九
空域足够大
能够容纳任何梦
任意张开翅膀飞翔
而人——
似乎只能龟缩在机舱内
连窗户都不敢打开
不是昏睡
就是发呆
那双正在看书的眼睛
却只盯着空姐的裸腿和酥胸
——翻页
鸟——
竟能雄踞于天地间
无人的猥琐
懒惰
甚至堕落
鸟不会穿救生衣
也不用系安全带
为何 为何
比人飞行还安全
十
当人翱翔在太空时
与地球的血缘纽带
仅仅只剩下人本身了吗
经天纬地曰宇
古往今来曰宙
一时离开了地球
并不是任何人
任何时候
都会飞腾为一颗颗璀璨的
星 斗
就像尘世间默默无闻的
草木一样
太空中默默无闻的
是鸟吗
十一
离太阳越来越近
强烈的阳光
会穿透人创造的文明吗
还有那层薄薄的迷雾呢
脱去最后一件内衣
人会不会也会长出鸟的
羽毛和翅膀
能与飞机一起
比翼同飞吗
十二
一个路旁的醉汉
指着头顶穿越云层的飞机
大喊——
停下
回来
与我再碰一杯
飞机已越过视线
什么也没有听见
十三
地球上的草木
山川和人
目送一架架飞机穿过云层
就像目送一只只鸟
隐没在视线一样
淡 定 若 菊
飞机只有固定的班次
鸟——
永远拥有整个自由的天空
还有什么
会比自由更珍贵
人和鸟
谁拥有了自由
谁就是天地间的永恒
飞行——
有没有翅膀
都会受到万物和生灵
敬仰
十四
飞在云之上
百鸟绝踪
人——
一旦自己飞翔
从来就不会感到孤单
上下穿越云层
地球和太空
都是人和鸟的
——家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