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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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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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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文化沿革中的两晋南北朝

浅议文化沿革中的两晋南北朝

----------- 吕思勉先生《两晋南北朝史》之《总论》 有感

      购得吕思勉先生著《两晋南北朝史》,喜不自胜,闲暇之余拿来品味,感慨良多。此文为读先生之书第一章《总论》有感而发。

“魏,晋之际,中国盛衰强弱之大界也。”(吕思勉语),诚然也,自魏晋上溯至秦汉,中国四海一统,华夏日趋繁盛,德威并举,四夷宾服。独漠北有恙,秦汉之际,匈奴袭扰,边民生灵涂炭,前有始皇帝筑长城,后有汉高祖见围于白登。雁门代郡之地,百姓莫不闻匈奴之强悍而丧胆,文景二帝,忍辱负重,罢弃兵甲,修养烝民,遣使说匈奴单于,以通婚姻,明示永结和平之心。孝武皇帝雄才伟略,仰赖祖父之遗德,昭雪高祖白登被围之耻辱,建名堂,修制度,兴兵甲,殷府库,穷尽民之力以御外侮。当是时也,盖因武帝一朝内有贤人谋士,外合将帅良才,驱逐匈奴,安民靖边,后世虽多诟病汉武穷兵黩武,然亦必因之幸甚。匈奴侵边,为祸数年之久,终以其制度文化亚于中原之农耕文明而致分崩离析,遂成颓败之势,北匈奴西迁而去,南匈奴则归附汉朝。凡武帝一朝,大小战役数十次,期间,名将辈出,前有李广,卫青,后继霍去病者,将士同德,以绝后患。

越二百余年,东汉桓灵之朝,制度不修,礼崩乐坏,群雄并起,环伺宇内,前有陇西颍川董卓擅权自重,后有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幽州涿郡人刘玄德兴居益州之地,曾三顾草庐之间,问政于诸葛孔明,兴蜀汉霸业,孙氏据江东,称霸东南一隅,九州遂成三足鼎立之势。当是时也,漠北诸胡渐成乱势。后诚如吕思勉先生所言“自三国以前,异族恒为我所服,至五胡乱华起,而我转为异族所服矣。”曹孟德兴霸业,南征北讨,蜀汉东吴合谋,联兵抗曹,曹孟德志在澄清宇内,一统华夏,然蜀汉,东吴皆不乏贤臣良将,诸葛武侯,智谋过人,胆略超群,素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志辅佐蜀汉昭烈帝,周公瑾性度恢廓,兼具“王佐之资”,是以,三足鼎立之势遂不能破。蜀汉章武三年(公元223年)四月昭烈帝薨,刘禅继统,史称后主。盖因后主懦弱,实非中兴之主,武侯纵有北伐之志亦不足以挽蜀汉于即倒,亮虽谋略有方,无奈北伐崎岖,终因劳累过甚而致病情日笃,于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八月殁于武功五丈原(今陕西岐山南)。

曹丕篡汉,传檄讨蜀,遣将军邓艾为先锋掠蜀汉之地,成都不日而下,蜀汉宫室具废,自后主及嫔妃,大臣而下悉数被掳北上,蜀汉皇室及诸大臣皆拘于洛邑。某日,司马仲达子昭宴饮诸宾客,后主及蜀汉旧臣在座,席间,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靡靡之音令人陶醉,后昭招歌伎数人献故蜀技以助兴,蜀汉旧臣皆感怆,莫不泪涕俱下,昭睥睨后主,笑而问曰:“安乐公,思蜀否?”后主正襟危坐,对曰:“此间乐,不思蜀矣。”此言一出,后主旧臣俱惊叹,相顾而视,面面相觑。“乐不思蜀”遂成笑柄。上文皆系族内相煎,实为一统天下计耳。

     乱世之间,族群角力,两族相遇,必有文化之冲突。文化之兴替可决两族之胜负,吕思勉先生所言,诚如是也。籍载华夏,凡五千年之文明,有文字记录者,历三千余载,中国民族之于异族,皆不因兵器之优劣,争战之不竞见其劣,而终能以文化同化异族方能见其优矣。所谓乱世之争,中国民族见于劣势者,皆为一时非一世也,中国民族尝见侮于异族,盖因执掌权柄之昏愦之君,奸佞之臣之所为也,或曰,中国之见侮于异族,乃由执治理之权者之劣弱。诚如吕思勉先生所言,后汉自安帝刘祜(hu)永初以降(永初元年即公元107年,岁在丁未),政权皆由外戚,宦官专擅,至灵帝刘宏中平六年(中平六年即公元189年,岁在己巳)董卓入洛,凡历八十余载,纲纪废弛,奸臣弄权,朝纲紊乱,可以想见。

两晋南北朝乃中国之大乱世。乱世之间,所谓胸怀天下者实为好名嗜利之徒耳,好名嗜利之辈皆心怀叵测,曹魏短命,皆由阴谋相争之故也,阴谋相争终致人亡政息之恶果。大争之世,社稷积弊日久,人心相竞猜忌,进则思徼利,退则谋自全。司马宣王(宣王者,司马懿是也)为人善谋,或曰多疑,其惟计是图,纵然曹爽有志亦不得焉,“高平陵之变”皆由宣王设计而生,曹爽之辈因阴谋之争落败而见杀,幼帝曹芳遂为司马氏之傀儡。宣王之后,景王(司马师),文王(司马昭)莫不如是也。

吕思勉先生尝言:“夫国之所恃为桢干者,固非一二臣卫,而为士大夫之群。”,奈何魏晋之际士大夫之学异于两汉,其文辞歌赋亦迥于斯时也。两汉之际,士大夫拜谒先师圣人之庙,崇尚五经之学,而两晋之时五经皆束之于高阁,士大夫独研习《易》而已,士大夫弁髦 bian mao,鄙视,瞧不起)名、法、儒、墨,纵横而专于道也。当是时也,士大夫之流推玄学,尚清谈,文辞歌赋注重华丽,责其实也,或谓兔角龟毛(指无用之物),穷其两晋之际,士大夫终莫能振起以兴社稷。

两晋之际,汉族与异族互通婚姻,杂居而兴,河洛之间汉族南迁甚众,江汉流域山民杂居期间,山民渐次为汉族所同化,南方诸族逐渐开化,文明渐次盛行。籍有载曰,自轩辕黄帝迨至秦汉,华夏文明之中心遍布陇西汾渭之间,崤山河洛之域,秦汉以降,中原一统,天子奖励耕桑,膏腴之地,农畜兴旺,汉族之农耕文明优于夷狄之游牧文明,所谓五胡乱华,盖因异族思攀附汉文明之高贵,欲效法其制度,遵习其文化而已。诚如吕思勉先生所说,“试观五胡造作史实,绝无自夸其种族,只有自夸其种姓可知”。南北朝之后汉刘渊便可为佐证,刘渊实为匈奴之后裔,或曰刘渊以刘为姓氏盖因其欲师承汉高祖之遗风,行号召之能事而已,诚实为攀附汉文明之高贵也,五胡贵胄徒以为羡慕汉族之文化耳,五胡受中原汉文化涵育之深,可见一斑。

    纵览两晋南北朝之故事,可悟其文化,制度,民事,军事之融合之情势,然大争之世,族群影响之深,王朝更迭之繁甚是繁琐,吕思勉先生之《两晋南北朝史》纲举目张,条分缕析,先生引《三国志》,《晋书》之句,加之其见解之独到,剖析两晋南北朝史实不可谓不深刻,先生治学之严谨实为吾辈学习之楷模。研习先生之书,能使人拨开历史之重重迷雾,前往彼大争之世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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