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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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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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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才

一次,在公共汽车上,偶然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同学阿才。

阿才已经变化了很多,差点没让我认不出来,是他首先认出了我。多年不见,我们免不了相互打听各自的经历和情况。看似平常的阿才向我详细讲述了自已并不平常的经历。

上中学的时候,就听阿才说过,他父亲一直承包着村里的砖窑厂,并且急需帮手。当时父亲就想让身为家中独子的阿才早早退学,回家帮他打理厂里的事务,只是当时阿才年龄有点小。所以等到毕业后,阿才便没有继续求学。

辍学的阿才随后进了父亲的砖窑厂。可天有不测之云,阿才到厂里不久,由于积劳成疾,阿才的父亲一下子病倒了,到医院一检查,居然患上了脑瘤,从此一下子卧床不起。父亲不但不能再管理厂里的事务,还需要有人专门在身边照料。这对于初出茅庐的阿才无疑于当头一棒,同时也面临着两难选择:是转让出去生意正红火的砖窑厂,在家照顾父亲?还是自己一人挑起砖窑厂的重担,继续经营下去?经过权衡,不到二十岁的阿才选择了后者。他让母亲全身心照顾父亲,自已毅然挑起了砖窑厂的担子。

由于国家政策对老式砖窑厂的严格管控,年轻的阿才虽然没有让砖窑厂一下子垮下,但几年后,厂子最终还是走向了停产。

几年当中,阿才也早早成了家。身为家庭独子,家里人一直想让他有个儿子,可阿才和妻子偏偏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这在当时自然是违反国家计生政策的,也免不了受到了严厉处罚。加上砖窑厂的停产倒闭,当阿才交出三女儿的最后一笔计生罚款时,家里仅仅剩下120元钱了……

“这日子怎么过呀?”妻子禁不住在阿才身边哭泣!“千金散尽还复来”,日渐成熟的阿才踌躇满志地说:“钱是人挣的,给我300元,照样东山再起!”谁知,听了阿才的话,妻子顿时停止了哭泣,把眼泪一抹,二话没说,骑车跑到娘家,借来300块钱就甩在了阿才的面前,她要看看阿才有多大的能耐!阿才不甘示弱,揣起钱就乘车直奔市里的一家大型养鸡厂,找到老板信誓旦旦地要求厂里赊给他一车鸡粪,鸡粪卖了欠款马上还清。老板见他诚恳的样子,押下身份证,答应了他。阿才用300元钱雇来了一辆车,装上一车鸡粪,卸到自己的责任田里,做起了销售鸡粪的生意。因为本地农民种植瓜菜果树都需要买粪,经过几个月的辛勤经营,阿才赚取了几千块钱的利润。

想到运输鸡粪都是用别人的车,阿才觉得不划算,决定自己按揭贷款买一辆运输车。令阿才想不到的是,这个决定却遭到妻子的强烈反对。妻子认为家里没有那个实力,她也不想再经历风吹浪打和回到一无所有的境地,她想过平静的生活。为此,阿才没少跟妻子争吵,但对于买车,他下定了决心。一天,在没有和妻子打招呼的情况下,他毅然把贷款买来的运输车开回了家。谁知,想不开的妻子竟一气之下拿起家里的一瓶农药一口喝下。虽然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了抢救,但妻子最终还是撇下了阿才和三个女儿撒手西去……

我问阿才这件事发生了多久?阿才说不到一年时间!从谈话中,可以看得出阿才已经从痛苦中走出了很多。阿才说:“说不伤心吧那是假的,人死不能复生,怎么说呢?化悲痛为力量吧!”

阿才告诉我,他下一步计划把全市几家大型养殖厂的畜禽粪便全包下来,建一个大粪场,再买上一辆车,雇上两个司机,这样的话一个月挣上万把块应该没问题,等于说坐在那里不动,一天就有三百元进账……

对阿才最后夸夸其谈的计划,我并没有听进去,也没有太在意,只想到的是,他在做好生意的同时,更能照顾好家庭,生活的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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