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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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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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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守静处

居住在北城,总有人说我,咋住这么远,不热闹,什么也不方便。我只是笑笑,敷衍一下:那里宜居。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心不忧,也没有何求,只是僻安独静,怡然自乐。

早晨,我在鸟儿清脆的叫声中醒来,拉开窗帘,院子里的树儿向我招手,花儿向我微笑,鸟儿在枝上蹦跶为我歌唱,悠长的学府钟声也排窗而入,清风佛面。

午时,我常常玩弄我的小菜园,辣椒、蕃茄、豆角、葱蒜都有。我感慨大地,为什么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土地,厚德载物,能生出一切,又能容纳一切,只要有你一丁点泥土的地方,就有生命的出现,年复一年,一年又一年。常常,我对着刚破土的嫩芽儿发呆,这就是我种下的种子,你催生了它,它头上还顶着你的一小块土,像出嫁的少女揭开红盖头那样羞涩、那样清扬动人,又像刚出世的婴儿那样惊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之后,它一点点地长大了,长高了,长长了,开花结果,最后枯萎凋零,腐烂成泥,回归于你。

夜晚,我习惯沿着北城区那宽敞的马路环走一圈,一圈一个小时,已成定时,走是那种慢慢地走,是踯躅独行。我望着灿烂星河,看到了牛郎织女,看到了喜鹊搭桥;望着月亮,看到了嫦娥舒袖,看到了吴刚捧酒;再向天际遥望,看到了天幕连接大地,天地一色,似乎自己也在星空中畅游,感觉到了什么叫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我望着身边的路灯,光芒四射,向我微笑,它照出我的影子,或长或短,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三三两两,形影不离;我望着静谧的田野,茫茫一片,看到了那一面芦苇塘,黑黢黢的,静得似乎要跳出一个神灵来,不由得我加快了脚步,身边的路灯、绿化树都快速地向身后退去,耳边也响起了唿唿的风声,向我细语。

这就是居住在北城区的好处,静得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独守静处,能静得安生,静得要与大自然说话,静得要与自己说话。

静得安生。一辈子忙忙碌碌,为生活,为工作,苦也苦过,累也累过,兴奋过,失落过,有欢喜,有忧愁,现在想想,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远离喧哗,远离市侩,独守一处清静在心头。年轻时,守着“静”不容易,那里边藏着一个“争”。争强好胜,不争就不能胜,但是,争强好胜就要守着“静”,静能理性,静能制躁。再进一步讲,不比就不能争,但是“比”就是两把匕首,它会刺伤着你,但是,不比行吗?不比就不知上下高低,就没有知耻后勇的感觉,所以还得比,比来比去,伤神劳心,最终伤害了健康。如果说,人的上半辈子,活着是给别人看的,那么下半辈子,活着就是给自己看的。所以,人啊,无论你上半辈子活得是多么风生水起,还是你波澜不惊,那么你下半辈子就是你自己的,要离远那些饭局,远离那些七嘴八舌,人高一眼低一眼看你,你是什么感觉?什么滋味?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独守清静,静得安生,安生方能长命。

静得要与大自然说话。静,就意味了孤独。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话,唯我空余两鬓风。这是林语堂先生对孤独的理解。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个瓜,一条小狗在戏弄一个虫子,这就是孤独二字的结构。我倒不赞同林老先生的看法,我的看法是,孤独使我又回到了孩提时代,我不孤独,我听到明中学府的悠扬钟声,看到学子们一个个在我眼前忽忙过去,我就回到了我的学生时代。我的菜园地里也有蝶恋花,不时地窜出一只小猫来,在追在打,看着它们,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我也喜欢“格物”,常常深情地看着土地,她滋养了万物,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就是道;常常去看那一塘芦苇,享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伊人,在水一方”的美感;我曾写过家乡那面孤独的“正塘”,它在我家的南边,小时候感觉她离庄子好远,现在再回家看看,又觉得她离庄子好近,不仅我有这种感觉,同龄人也有这种感觉,我思来想去,那是我们都长大了,长高子,我们看她的视线放低了,而不是小时候那种平视或仰视她那种视线了,放低她,她就近了,仰望她,她就远了。处人处事也是这个理呀!

静得要与自己说话。为了要保持住语言功能,独守静处,你得要与自己说话。与自己说话,你就得要先思考,要想,想好了才能说,而不是饭局上那种信口开河随大流。像我一样,我想你第一时间会思考你的人生,你一路过来是什么个样子,有满足也有缺憾,但都过去了,不值得再提了,梦里走过的路无论多么漫长,都没留下我的足印,忘掉它吧。好汉不提当年勇,自己对自己说说可以,没必要对别人说,对自己说是回忆,对别人说就是炫耀。与自己说话,你可以去“格物”悟道,但千万不能去“格人”评判,“格物”悟道是修身养性,“格人”评判有失风度,别人好坏与你无关,他不伤害你,足矣。不要忘掉,人下半辈子是为自己活的,有妻儿,有父母,肩上还有责任,保持好心情,得把身体搞好,疾病都是与情绪有关的。与自己说话,不妨看看书,读好书、好读书、善读书,这是明中笃学路口刻在石头上的九个大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是,这个年龄,你不需要黄金屋颜如玉了,有老有小,有稳定的收入,有好的身体足矣。看看书,你不会孤独,不会寂寞,你的心情会随着故事情节的变化而起伏,忽喜忽悲,忽笑忽泪,不亦乐乎,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也可以枕着手机听书,不知不觉你就会悄然地睡去,一帘幽梦,等待你的明天又是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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