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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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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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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

“喂,走快点,胖子!”

老张在前面催着,我在后面回头看着这一排排高大肃穆的银杏树,时不时还能看到郭沫若先生提到的“蝴蝶”飘落。秋天到了,难得可以感知到秋天的到来,可是我的上铺还在催我快点走,穿过红色墙壁的附属医院旁边的道路,出了校门了。

我已经在这个医学院学习了三年了,每年都过的差不多,一样的人,一样的学习,一样的考试恐怖复习周,只是每年不一样的课程和不一样的老师。长沙城,一个老城了,师祖张仲景还是长沙太守呢。其实,大学时期我也没有啥爱好,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的喜欢倒腾,我就单单呆着,按部就班的完成我的专业课程,偶尔参加一下班级组织的活动,不会主动去学校外面多跑,也不喜欢,因此这被大学同学设定为一个既开朗又内向的胖子,我也很喜欢这个设定,也很有趣哈。

我在长沙其实没啥不习惯,毕竟里自己家很近,对一些饮食、生活习惯和季节更迭没有那么敏感,感觉就是换了一个桌子,在这张陌生的桌子和不同的人吃饭,和不同的人一起学习,和不同的人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罢了。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的室友们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还是要被催着走,谁叫我吃的胖呢。

我们一个寝室人很多,每次都是浩浩荡荡的,如果人这么齐那一定是聚餐。

大学生活的寝室聚餐很是重要哦,中国人讲究这饭桌上面谈感情嘛,我们这些小大人也不例外。

从寝室下楼,到达一楼,看到宿管大叔,每天板着个脸,又没招惹他,估计长着就是一张扑克脸,想必这个严肃表情震慑了不少刚进宿舍的小伙子。和大叔打过招呼后,我们到达了学院的主干道,两旁是排列整齐的樟树,茂密且粗壮,时不时还有小鸟馈赠自然养分,此时樟树叶子还是绿油油的,只是樟树子成熟了,变黑了,也掉落了,每天打扫卫生的阿姨却在一旁低语抱怨。我们经常从隔壁栋对面穿过,下一个12阶的台阶到了操场和图书馆中间的小道,也是我们上课的必经之地。

每一阶台阶都不是很高,一看就知道,这台阶已经很多年了,估计学校没改名之前就在了。台阶下到底,右边靠近操场和主席台还有一个防空洞,里面充满着时间的味道,这个味道就像你进去了一个解放前老房子的仓库,里面散发出了泥土和某些菌落产生的气体,很像潮湿的霉味,但又有着独特味道,去过一次保你忘不了。这个防空洞平时会有一个大叔在里面卖一些水果,像这个季节是卖香蕉和橘子,应季嘛,不时不食嘛。右边则是图书馆,图书馆有5层,这个地方我是不经常去的,我觉得气氛不太好,不太活泼,我难受。

除了我们在五楼教室上过课,我到里面得次数一只手也可以掰过来,不爱去。这条道路两旁是四季青和樟树间隔种,错落有致,还别有一番风味。这条道路得尽头是教职工宿舍,饭点路过这一片要被这些老师家属得手艺馋死,香惨了,路过的猫猫狗狗都要多舔几下爪子。右转,我们到了校门口得主干道,正对校门口得是祖师爷张仲景得半身雕像,每次路过都要用虔诚的目光瞻仰师祖。正门两旁是粗大得银杏树,郭先生说,这树是公孙树,我不知缘由。

正如郭沫若先生说的,银杏树为什么没有成为我们国家得国树呢?我对银杏树没有特殊感情,只有几件趣事而已。银杏树在教职工宿舍和校门主路两侧有,其他地方没看到过。

看到银杏树,就想到秋天金黄色的满地落叶,进而想到长沙的季节。但凡你在长沙居住过,你都会抱怨这里的四季怎么和我们认知中的四季不一样呢,甚至还有点反常,奇诡。春天像冬天和夏天,夏天就是夏天,秋天像夏天,冬天也像夏天,你说怪不怪。

舍友有一个是安徽老乡,初到长沙宝地,就感觉到不适,他问,秋天哪去了,只看到学校的银杏树变黄了,咋还这么热呢,寝室两旁的树咋还不黄呢。真的是小脑袋里面有大黑洞,以后还有更多的疑惑等着他呢,就像为什么我们都不长口腔溃疡,他却隔三岔五的长,诸如此类的,一个北方小汉子硬生生在南方变成了柔弱小羔羊,任长沙的气候宰割。

每当晚上自习,我都会在座位上汪曾祺散文合集和贾平凹的小说,看看不一样的人文风貌。学校的银杏树都很高,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叶子和果子每年都换了,校园的人也每年换了。我们下学年就要去见习点学习了,也不知道是个啥样的环境。

我有时候就喜欢蹲在银杏树下面找树叶,看看哪片树叶长在我的心头上,我会把它夹在书里面。有一次,我的一本书全是“蝴蝶”叶子。我个人还捡出了心得,要小不要大,要短不要长,要薄不要厚,意思是,银杏叶子全黄为佳,如果还有绿色说明水分还是蛮多,后期容易腐坏,小一点的更容易变黄,方便保存,大的不方便;叶面要短一点,不要太长,我发现叶面短一点的特别像老式的绣花折扇,韵味悠长,我认为会好看一点;要薄是因为,薄一点的叶片纹路会更加清晰,凹凸感更加突出,不想厚叶片,太肉了。

后来我发现,其实另外一个校区也种了很多银杏树,看来规划者很喜欢这银杏树,到了深秋风一刮,黄色长袖拂过昏暗的街道,也蛮好的。

我小时候没咋见过银杏树,以前看到一家人家水井旁种了两棵,其实是一颗,只不过是有种子在这棵母树旁边长起来了,我每天骑车回家一定也必定要看一眼这两棵树,因为他们不一样,笔直的,很细,但不弱,以前刮大风就停车,等雨停的时候看到他基本不会被风吹的乱动,是咋样还是咋样,连叶片还都和母树联系紧密,很少掉哦。不过我却很少见这两棵树的果子,可能我小时候还是不太懂这个果子吧。

“老张,老张,我捡到了一串白果,可以吃吗”我打笑道,“不要命就吃吧”,老张吼道。这白果我还没有开发过怎么加工怎么吃,只是中药老师邱教授说过,学校的白果不要吃啊,但是吃两颗也没啥,不会太有问题,仅限两颗啊!小娃娃们,听到没。邱教授是一个可爱的老太太,还会唱“倒垃圾(道拉基)”给我们听,倒垃圾是“도라지”的罗马音译,其实一首很著名的朝鲜名曲,叫做桔梗谣,我到现在还会哼两句呢。下完课我和老张一起走,又看到了银杏树,我下蹲捡起了两颗银杏,黄白黄白的,表面有一层果蜡一样的白色粉末,滑溜的,果肉是软软的,核很大,拿起来凑到鼻子一闻,一股特殊的味道,这个味道很重还不好形容,没有在别的地方闻到,味道还比较专一哦,很好区分。白果其实很像我们南方的一种果子——酸枣,只不过味道不一样,里面种子内容物不一样,长得很相似哦。

小老头汪曾祺写到过,“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梧桐是秋的信使”,还解释道为什么是秋天的信使,“梧桐叶大,易受风。叶柄甚长,叶柄与树枝连接不很结实,好像是粘上去的。风一吹,树叶极易脱落”,在我看来,长沙的秋天还得看银杏,银杏树才是长沙秋天的信使。

2023年7月19日

拓跋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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