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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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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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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

初夏的阳光好似阳春三月那样明媚,但多少有点刺眼。晒得人不是很舒服。天气也像小孩子的脸一样阴晴多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不一会乌云从东南方飘来,刹那间,雷声大作,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刚才还是那么闷热,现在已经冰爽透顶。夏天就是这样,夏天的雨也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感觉有点熟悉,又有点神秘。

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斑驳的光影像是被风吹散的金黄色碎纸屑。空气凝固在一起,弥漫着一股燥热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粘稠起来。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孩子们在树荫下追逐打闹,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的笑声却依然清脆,仿佛这炎热的天气与他们无关。

我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凉茶,水中的茶叶的温度早已被夏日的热气吞噬。窗外的天空依旧湛蓝,但远处的天际线上,几朵乌云正在悄然聚集。它们像是被风吹散的墨迹,缓缓地向这边飘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仿佛大地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风越来越大,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和落叶,眼前一切都变成灰蒙蒙的,天空也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雷声隐隐传来,像是古战场大战前的鼓点,敲击着大地的胸膛。

雷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头顶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向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雨点打在窗户上,像是无数只小手在敲打着玻璃,急切地想要冲进来。窗外的世界瞬间被雨幕笼罩,远处的房屋、树木、街道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紫色的薄纱遮住了。

雨越下越大,雷声与风声交织,仿佛天地在演奏一曲壮丽的交响乐。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形成了一道道银色的瀑布。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雨点打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仿佛大地都在呼吸。

我站在窗前,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夏天的雨总是这样,来得急,去得也快。它不像春雨那样轻柔,也不像秋雨那样缠绵,而是带着一种狂野的力量,仿佛要冲刷掉一切阻挡他前进的障碍。

雨声渐渐变小,雷声也远去了。窗外的世界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雨滴从屋檐上滴落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钟摆,敲击着时间的节奏。我闭上眼睛,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童年。

那时候,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突然,但也带来了无尽的乐趣。雨后的池塘边,水草里藏着许多龙虾,它们呆呆地浮在水面上,仿佛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我和小伙伴们拿着竹竿和网兜,兴冲冲地跑到池塘边,开始钓龙虾。龙虾们似乎并不聪明,一钓一个准,不一会儿,我们的小桶里就装满了战利品。

中午时分,妈妈会将我们钓来的龙虾做成美味的菜肴。爆炒虾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那是童年最珍贵的味道。夏天的雨后,空气中总是带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石子铺就的土路上长满了青苔,踩上去滑溜溜的,仿佛走在一片绿色的地毯上。

雨后的树林里,蝉鸣声此起彼伏。我们常常在树下寻找未脱壳的蝉,它们被雨水冲得爬上了树丫,一抓就是一堆。那时候的夏天,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每一天都是无尽的冒险。

雨终于停了,天空渐渐放晴。我坐在妻车的后座上,孩子在我身边酣睡,玩了一天了,确实太累了。车外的雨水冲刷着车窗,车窗外的车流像一条长蛇,缓缓地向前蠕动。时间就是那么奇怪,30年前,我和他们一样,每天无忧无虑地玩耍和成长。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我眼前闪过,就像蒙太奇电影一样。

车外的雨水击打着车身,将我从梦境中惊醒。车窗外,太阳穿过乌云,挥洒出绚丽的光辉。两道美丽的彩虹斜挂在西边的天空中,此时天空出现了一边太阳一边暴雨的奇景。我被这景色惊呆了,心中感到无限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诗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雨后的太阳把它最后的光辉照射在城市的钢铁森林中,一颗明亮的大星在蔚蓝的苍穹上闪烁着光芒。我透过“森林”的缝隙,望见那夕阳坠落下去,收敛了它的光彩,然后抛下云朵,独自溜到了地平线上。云朵们不能借助于太阳的美丽,这时色彩也暗淡下去了。

郊外,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时时送来布谷鸟的叫声,它在告诉我们:“春已归去”。夏天的雨,总是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但它带来的不仅仅是清凉,还有那些深藏在记忆中的美好时光。

雨后的夜晚,空气格外清新。我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宁静。夏天的雨,像是时光的倒影,将过去与现在交织在一起。那些童年的记忆,仿佛被雨水冲刷得更加清晰,却又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模糊。

我闭上眼睛,听着远处传来的蛙鸣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后的池塘边。龙虾、蝉鸣、青苔路,还有那些无忧无虑的欢笑,都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愈发珍贵。夏天的雨,不仅带来了清凉,也让我对未来的生活多了一份期待。每一场雨,仿佛都在提醒我,生活虽有风雨,但也会有彩虹。

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明亮,雨后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走过,他们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我忽然明白,夏天的雨,不仅是自然的馈赠,也是岁月的洗礼。它冲刷着过去的尘埃,也滋润着未来的希望。每一滴雨,都是时光的印记,提醒我们珍惜当下,期待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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