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乡愁微寒

以前在外打工的日子很辛苦，每当霜降时节，我总会想起家乡的柿子树。那红透的柿子，让我忆起小时候偷柿子的场景：约上好几个小伙伴，趁着月色爬上隔壁村的柿子树。一个小伙伴负责望风，看看有没有人来；其余人便都上树，把摘下的柿子全扔到地上，随后下树用塑料袋装好就跑。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柿子也算得上是解馋的好东西。我们全然不顾霜降的夜晚寒风萧瑟、露水浓重，布鞋和衣服早被寒气浸透，可那时的我们毫不在意，只为能咬上一口清甜的柿子。如今，桌上摆满了柿子，我却一口也没尝——不是柿子变味了，而是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天真的孩童。

想起小时候的霜降时节，母亲总会为我纳鞋底，她说：“天凉了，做双新鞋好过冬。”儿时的季节，藏着太多美好的回忆。夜里起风时，母亲会轻轻关上门窗，把煤油灯芯往上拨一拨，让灯光更亮些，好继续为我纳鞋底。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明月，思绪早已飘回那些温暖的时光里。

如今的霜降夜，早已不是儿时的夜晚。风或许依旧带着微寒，但人心却凉得透彻。起风的夜里，我不再关门窗，也不再拨煤油灯——因为这些年，每当霜降来临，我感受不到季节的微凉，只觉得人心透着刺骨的寒。

儿时的乡愁，是那个年代一代人共同的记忆，是抹不去的“微寒”，却也是最有人情味的温度。

乡愁原是有温度的。它藏在春日的新绿里，藏在夏夜的蝉鸣中，藏在秋日的桂香间，却在霜降这日，染上了一层微寒。不是刺骨的冷，是恰到好处的凉，像故人的问候，轻得让人心尖发颤。看着远处的天际慢慢亮起来，霜色渐褪，暖意渐生，忽然明白：那些藏在霜里的乡愁，不是冰冷的怀念，而是心底最柔软的念想——它让我们在寒凉的日子里，记得来路的温暖，也盼着归时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