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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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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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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

二姐之所以叫二姐,因为在家排行老二。

二姐从小话少,本本分分,生得眉清目秀,文静内敛,年轻时长得很像当时最红的明星张曼玉,每天笑眯着眼,说话轻言细语。

二姐其实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但有着不平凡的闪光点,她用“孝、贤、善、勤”诠释了人生的意义,彰显了一个平凡人最朴实的品格。

我记得我们读书时,二姐已经开始工作,那时候国企的”工人阶级”是很吃香的职业,塆里同龄的伙伴们看到二姐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的身影,总会投来羡慕的眼光。

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二姐从来不乱花一分钱在自己身上,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不少交给父母,衣着非常朴素,虽然如此,依然掩盖不了她靓丽的姿容,齐肩的短发清爽顺滑的焕发着活力。

二姐从小知道心疼妈妈,每天下班回家帮妈妈做饭、扫地、洗衣,照顾奶奶,俨然是妈妈的左膀右臂,这也为她以后形成善良勤劳孝贤的品质打下了基础。

那些年奶奶一直瘫痪卧病在床,二姐一边要帮着农忙的妈妈照顾奶奶,给奶奶端茶送水端屎端尿洗衣护理,一边做好饭菜等着妈妈和我们放学回家,记得那时奶奶不喜欢吃蒸饭,喜欢吃炒得很焦的蛋炒饭,姐姐每天下班回家,第一时间先把饭蒸熟,再倒出来油炒蛋饭送给奶奶吃,蒸饭的过程把所有家务活都做完了。

二姐没有任何嗜好,唯一的爱好是做女红。

心灵手巧的姐姐,深居简出,巧手翻飞,善于女红。无论是织毛衣还是钩花,不管是手工编织还是烹饪和裁缝,二姐样样拿手。俗话说,“一 等人一看就会,二等人一教就会,三等人打破屁股也学不会。”而我姐姐不仅一看就会,还会自己别出心裁的经常研究创造出新的花样。姊妹几个人,包括我们的孩子们,全都穿过姐姐亲手编织的毛衣毛裤、围巾;二姐还会钩花,用一个银色钩子缠绕着一根毛衣钩出的各种绢花、果盘盖等装饰品即好看又实用;二组的鞋垫子绣的也是堪称一绝,富贵呈祥、孔雀开屏、蝴蝶采花等等图案绣的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见过的无不称赞。

空闲的时候,二姐或是坐在宽敞的院子旁,或是坐在家门口,凝神静气,安静的做起“女红”,“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幅动感的画永远刻在了我的脑海!

弱小的二姐每天忙忙碌碌,但每天总是笑眯眯的样子,非常好看。

二姐出嫁后,正逢国家改革开放,很多单位裁员,二姐也没幸免,下岗后的二姐家庭担子更重,生育两个孩子后,二姐夫长年在外地,她即要带孩子又要谋生活,婆婆看她生两个女儿一直不待见她,善良的二姐经常被婆婆骂的偷偷流泪,日子过的苦不堪言,憔悴的面容再也见不到一丝笑眯着眼的样子。

  记得那年冬天快要过年,二姐因为既要带小孩又要做零工,抽空做了自家的卫生没有做隔壁弟媳家的,被婆婆破口大骂,拖着让她下跪。后来听二姐说那个时候的她因为怕妈妈担心,没有像平常女性一样到娘家哭诉,所有的苦她一个人扛下来,万念俱灰,想着两个孩子和总是牵挂着她的妈妈,她才坚强的挺过来。说这话时,二姐眼里溢着泪水。

勤劳善良的姐姐,像千百万中国传统女性样,生活给了她磨难,同时也给了她隐忍、坚韧、佛系的品质。

后来,婆婆突发脑血栓瘫痪不能下地,思来想去,二姐还是辞去了临时工作,一边照顾正在读书的两个女儿,一边照顾瘫痪的婆婆。

照顾老人是场持久战,二姐一坚持就是六年。

婆婆想吃什么立即到街上去买回来,后来几年婆婆大小便失禁,二姐即端屎端尿,又给她洗漱,医生说要经常晒晒太阳,二姐买来轮椅推着她出去晒太阳。每次我去二姐家,她不是在忙着给婆婆洗衣做饭,就是在照顾婆婆喝药吃饭,婆婆虽然长年坐在轮椅上,但总是穿得干干净净,精神状态非常好。

孔子说“以德报怨”用在二姐身上一点都不为过。婆婆临终前,终于跟二姐说后悔当初对她的种种。

善良的人老天爷总不会亏待她,以后的几年,二姐夫做起了物流,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二姐家的日子越来越好,在老党校对面做了两层的复式楼,两个孩子也生得亭亭玉立、美丽漂亮,兴许是言传身教的力量,孩子们一样的孝顺阳光,乖巧懂事。

勤劳的人一生勤劳,二姐或是传承了妈妈闲不住的秉性,虽然日子越过越好,但依然每天像一只小蜜蜂一样忙碌着。

现在村子里的很多媳妇早就不是原来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模样了,会打扮,会打牌,会跳舞,日子过得丰富多彩。地里荒着不打紧,灶台冷着也没关系,老人孤单更不是问题,总是先乐了自己再说。就只有我的姐姐,还是那种淳朴模样,从来不会像别的村妇一样到处串门拉家常道是非,近亲戚邻里,孝敬妈妈,享受着煮饭做菜经营生活的幸福。

妈妈的菜园被政府征收后,二姐一边帮衬姐夫做物流,一边在自家后屋开一大片荒地,种起了蔬菜,承担起了几家的蔬菜供应,经常把自己辛苦种的菜一篮篮送到我们几家。妈妈年事已高,二姐怕她孤单,主动把她接到身边,每天一有空就陪着妈妈聊天散步,照顾妈妈像照顾小孩一样细致。

这,就是我的二姐。一个少言寡语默默付出的人,一个善良勤劳质朴淳厚的人,一个微小而又大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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