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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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论陕南“牛山”时，我们该谈论什么？是一张模糊的地理坐标图，还是一段泛黄的童年记忆，抑或是一种在现代化洪流中日益稀薄的情感？杨志勇先生的散文集《牛山意象》，以其沉静而丰沛的笔触，为我们提供了一份深沉的答案：牛山是一个可以安放灵魂、盛满乡愁、书写诗情、共赴振兴的精神宇宙。他的丰收之笔，不仅是对“一方山水养一方人”的文学描摹和故事链接，更是对“牛山前世今生”的一次系统性文化考古与精神追溯。
《牛山意象》的叙事，始于一种深情的“俯身”。作者并非以俯瞰的视角去审视这片土地，而是将身体与心灵一并匍匐下来，贴紧牛山的每一道沟壑，倾听草木的每一次呼吸。在他的笔下，牛山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等，都脱离了物象的冰冷感，被赋予了体温与脉搏。他写“婚姻不是独角戏”，那戏是“夫妻双方不能用完人的标准来要求和检阅对方”；他写“放爱一条生路”，那爱是“红颜之美无过错，发生悲剧的原因在于不该被不该爱的人爱”。这种拔高认知的意象叙述，往往超越了单纯的轻描淡写，它是一种与世事的共情与对话。作者以文字为触角，敏锐地探入人性的真谛，探寻着那些隐藏在平凡表象下的散意与灵光。因而，让我致敬作者的是，他总是以一种“润物无声”的姿态，在牛山的褶皱里，打捞被传说的“是非”星光，让时代滋养释放乡村振兴的褒性能量；作者的笔调，以一种“躬身入局”的情怀，在寻常的阡陌间，打捞被遗忘的“黑白”颠倒，让山乡巨变焕发出文旅共生的根性力量。
如果说深情的凝视是守望烟火的底色，那么对即将消逝的农耕文明进行“文学封存”，杨志勇则是自觉地“文学赋能”。《牛山意象》中，充满了对旧物、旧事、旧俗的精细刻画，入情入神。从草庙到学堂的延续，从手艺到匠人的传承，从家风到民风的雕刻，从红裙子到白裙子的警醒，从“一块石头会唱歌”到“高处听天籁”的跳跃火苗……这些老故事、旧传说，在新时代的加速度中显得更为弥足珍贵。在111个静默的风物遗存中，作者灌注了对时代变革的理解与温情。他试图从一个个牛山的纹理里，解读祖先“以文化人”的坚韧大道；从一个个古老传说的转调中，破译一个族群“培根铸魂”的迁徙密码。这种“刨根问底式”的书写，与当前致力于挖掘汉水文明、搜集民间传说、讲好安康故事的初衷如出一辙，都是在与时间赛跑，致力于为牛山奔流不息的文明长河，重新建立起一座同频的“防汛纪念馆”，让后人得以溯源与传颂。
《牛山意象》最动人的力量，或许就在于它完成了从“地理坐标”到“精神故乡”的升华。牛山的草庙，在杨志勇的笔下，最终凝练成了一个意蕴丰饶的文化符号。它既是具体可感可触的物质实体，又是抽象可供依凭的文化图腾。当我们在都市的喧嚣中感到疲惫与迷失时，心中那座“牛山”便兀自耸立起来，成为我们退守与疗愈的内心“山林”。它象征着一种沉静、厚重、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量加持。这本书告诉我们，游走在城市边缘的人，真正的还乡，未必是衣锦还乡、解甲归田的身体回巢，未必是故土难离、荣归故里的落叶入土，而是精神的再度确认与连接。它教会我们如何在自己的内心，构建起一座永不陷落的“故乡”。这正契合了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牛山所要达成的终极目标，不仅在传播好景好物、歌颂好山好水，更是在为浮泛的现代心灵，夯筑一座可以安身立命的文化基座。
《牛山意象》中的内容娓娓道来，且有一种冷色调的幽默感。作者的文风兼具泥土的朴拙与山石的精练，饱含着他的智慧和激情。他以一种“引叙+故事+哲述”的表达创新，不用繁复的修辞堆砌，而是追求一种“繁华落尽见真淳”的质地，而是用丰厚多彩的手法、酣畅淋漓的句式，高标着像牛一样的性格、天赋、学养、情操、修为、德行等做人的元素，使文章内容仿佛从牛山的岩层中开采出来，又经过汉江水千百次的淘洗，显得干净结实而富有张力，内蕴光华。
牛山位于秦巴一隅，这里绿意盎然，山峦起伏。《牛山意象》对山林、溪流、田野、峰寨、虫鸟等自然景观的描写，笔触细腻、叙述深情，展现山景的风情，张扬生命的活力，释放人生的光彩，让读者能够感受到这座山的独特魅力和丰富的文化底蕴，为我们认识牛山、改造牛山、共享牛山提供了参照蓝本。同时，通过广大读者将牛山的绿浪、田地的露珠、民间的传说和乡野的物产，带向了更远的地方。
牛山不仅有着100多处美景，还有许多流传已久的“仙女一滴泪”“牛山第一亭”等民间传说，作者通过对传说的还原、加工、润色、升华，向我们系统地呈现了丰富多彩的牛山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
杨志勇通过《牛山意象》，将牛山的自然美景、人文风情和乡村生活带给了更多有需要的读者，填补了牛山以文促旅、以旅促融、文旅融合、美美与共的研学空白。作为安康人，我感谢他带了一个好头，以文字为山扬名、为村寻路、为路找事、为事聚人、为人教化，甘做乡村振兴的典范，为我们守护了一片可以诗意栖居的孝义新风高地，也引领我们第一书记在面对驻村帮扶时应秉持谦卑与长情、奉献与担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