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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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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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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印象

从时间上来说,小时候便对徽州充满了向往。坚拔挺立的黄山松、如梦如幻的水墨江南、雕梁画栋的徽派建筑……反复吟诵着那句“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诗书里的印记便在脑海中回放、回味。从空间上来说,第一次来徽州,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几个同学相约一起爬黄山,仅仅是短暂的逗留,没有看到多少文物古迹,但亲身丈量了一次黄山的海拔。关于黄山的故事、动人的神话传说也只是小时候在诗书中的印象,然而雨后的晴日,天朗气清,蹲坐于黄山光明顶的乱石旁,看云起云落,憧憬于未来,那时,我知道,我爱上黄山这地方了。于是,大学刚毕业,再来徽州,就深深扎根到了这里!

徽州之美

七山半水半分田,二分道路与庄园,这是徽州地理的大致轮廓。走入徽州,人潮熙攘,诗书诉说着徽州大地特有着的新安文化,山水流淌着徽商故里积淀着的古越风情,我惊讶于此景和诗书中所写的美景胜境如此吻合。然而历史不会停留在某一个点上,我路过时看见的一道道风景,却看不到诗书里才子佳人络绎不绝的车马,也听不到了徽商那亦贾亦儒的吟哦。徽州大地上,新安江蜿蜒而下流向浙江,江水碧波荡漾,两岸翠林修竹,远处山色空朦,青黛含秀,朱熹题字的“新安大好山水”巨型摩崖石刻隽永眼帘。漫步新安江畔,心如古人醉,神若古人驰。任由稚气的大脑胡乱地勾勒着自己心目中的美景胜境。却不知,此时我看到的风景,加上我自己何尝不又是别人心目中的江南圣地呢?料想应该早已如诗入画了!新安江上,山水到处皆可入画!

徽州历史源远流长,从新安郡到徽州府再到黄山市,历史上汇聚了许多璀璨贤才,这些贤才有毕升、程大昌、朱熹,渐江、陶行知、戴震、胡适等历史名人,他们创造了新安文化的璀璨,而且也为中华民族的文化点缀了经典。这些名人不但功绩卓越,诗画精通,而且人品贵重,是儒士,是文人,是思想家,是发明家……。正是他们的贡献和积淀,让土生土长的新安文化不断流传发展,成就了烜赫一时的徽派文化。同时,历史上也有很多的名人如李白、徐霞客、谢灵运、汤显祖、石涛等,他们慕名来到徽州或痴情于徽州,有了这些名人、游子的多情、多梦,有了无数人对生活与自然的热爱,才会在每个才子佳人心里形成独有而美好的徽州印象,所以,徽州之美,美在人心。

徽派建筑

徽派建筑是复杂的,也是矛盾的,“青砖粉黛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青砖、粉黛的外表,这是简单、质朴、淡雅的风格。但是建筑内部极其讲究、精致的石雕、砖雕、木雕和装修等,无不彰显着奢华,是浮华、讲究、精致的风格。所以,你可以说徽派建筑外憨而内秀,亦动亦静、亦俗亦雅。行商坐贾囊中金银的碰击声,交织着文儒学究的吟哦;精致浮华的雕刻窗棂,映衬着自然的山水如画。

眼下的徽州大地,已经不再是单纯水墨画一样宁静的古徽州大地了,它的现代感和其他大城市没有两样,但你还可以看到很多保留完好的徽派建筑,像一颗颗明珠,散落地镶嵌在徽州大地上。不管是游人还是游子,到徽州,最想体味的是恬静,最想寻觅的自然味道是古朴。在一排排高楼大厦遮盖着的徽州大地上,你还真能与梦里的明珠来一次遇见。歙县现存的古村落有雄村、许村、江村等。黟县现存的古村落有西递、宏村等。徽州区现存的古村落有潜口民宅、唐模等,比较集中地体现了徽派建筑风格,走近她们,你还能嗅到水墨江南的味道。

在城市化的道路上,有些传统的东西逐渐泯灭了,古民居、古宅也消失了很多,无须遗憾,历史需要前进,心灵需要品味不同的历史积淀才会空灵而敦厚。走进徽州,在新旧时间与空间的汇聚点上,你需要及时调适出崭新的心境。要能够适应时空的转换和时代的变迁。走过高楼林立的都市,转一个弯就到青山翠林间,你会遇见高出屋脊的马头墙,有的中间高两头低,微见屋脊坡顶,半掩半映,半藏半露,黑白分明,在油菜花或梅花盛开的季节里,黄的、白的、绿的、青的,层次分明,互相映衬,展现出一幅幅灵动着的水墨山水画;有的上端人字形斜下,两端跌落数阶,檐角青瓦起垫飞翘。在蔚蓝的天际间,勾出宅院墙头与天空的轮廓线,增加了空间的层次和韵律美,体现了天人合一的味道。感受着徽派建筑外形和整体格局带来的视觉享受后,走入徽派建筑内部,由于徽州人亦贾亦儒的特点,儒学思想盛行的徽商们在建筑中注入了自己对住宅功能、结构、装饰、厅堂布置的看法,促使徽派建筑自成体系,不仅具有实用性,还蕴含有丰富的文化内涵,你可以在雕梁画栋、陈设摆放、一砖一瓦中寻迹着古徽州人的理想、抱负、处事原则、性格气质、祈福祝愿……,由此带来的是心灵的触动。想到这里,虽然徽州与别处大城市完全一样的喧闹,但某一个古村落突然闯入你的眼帘,或者在竹林掩映间遇见静默着的一幢古宅,心会慢慢恬静下来,任心灵接受着这水墨山水画一次次或惊奇或美丽地洗礼。方知陶醉与情感可能滞后,而心境却可以与时间同步。放下熙熙攘攘的浮华,遇见即发现美,陶醉于当下,欣喜于所见,这或许就是徽派建筑的魅力。

黄山情结

黄山,曾占据过我的心灵,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只因这黄山有过太多的故事,有过太多人的赞美。我拾阶一步一步爬上黄山,只为遇见,就像历史仍在延续,时间仍在流逝,而我,就做一个过客,于山野间徜徉。山上的风景钟灵毓秀,我靠在飞来石旁,脑海中浮现出83版红楼梦的影子,回味着红楼里的诸事、诸物,那一刻,我仿佛摸到了红楼梦的灵魂。于是突然做个决定:其他地方我可以重游,然而飞来石,一生只愿摸一次,就当是对红楼里的才子佳人的承诺吧。而今,仔细一想,人世纷纷扰扰,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把握住自己的灵魂,初心不改?又有几个人敢于和自己的灵魂对语:一贯地做到正直、敦厚、善良。这一刻,我对人生有了新的理解:人生需要经常触碰你最不愿意去触碰的地方,你的灵魂才会像飞来石一样坚而永立、挺而不倒,始终伫望着远方。

徽州人家

徽州,一山一座景,一湖一人生,何以会如此牵动才子佳人的心弦?迎着和风、这里走走,那里逛逛,答案在路上,你不会失望!溪水之畔,青山脚下,你会不断偶遇着藏于山水之间的人家,在郁郁葱葱的山脚下、在潺潺流水着的小溪边,每一户山水人家,深得归隐意趣,深得水墨意境,生活在山水构造的一片翠绿之中,方叹徽州人在山水掩映的画境之中生活、经营、繁衍,平平淡淡过一生,用最好的溪水泡茶,呼吸着天然的氧吧,其乐融融!其趣浓浓!不过我们不用去羡慕,隐与归,在于人心之悟,在于置身物欲之外,只要有心,事事可隐、处处可归。想要风景独好,可在绿水青山里徜徉,也可在喧闹的城市中洁身自好,方式不同而已。在熙熙攘攘的世界里,浮躁也好,无聊也罢,有颗归隐之心,倘若你心中的山水,你自己能感觉到,人生偏会增添许许多多的乐趣。有了这些收获,人也轻松了许多。

徽州结语

喧闹、游人如织,这是徽州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上演的剧情;水墨、宁静、乐山悦水却是游人和才子佳人心灵深处的体验。我触碰了徽州的美,也许以后会离开江南,离开徽州,但,匆匆数年,韶华易逝,方悟人生无须最亿是江南,感受生活,你会拥有无数个江南,这也许是我在徽州最有价值的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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