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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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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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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南溪南的秋日

盼望着,盼望着,新安江的秋日来了,秋风在染了色的山峦上呼呼地吹,似乎要将寒流嵌入山河云涛之中。秋意也轮番上场,色彩斑斓,变幻莫测,天高云淡。

我走出房间,去看一看秋天。新安江两岸秋意染红的枝头,落叶于无声处悄悄滑落;马头墙边枫叶胜火的秋妆,燃遍峰峦铺满河堤,散落于无垠的山野;溪河畔银杏金黄入画,承载着丰年的印记,悉索于无边的林间......。

南溪南村便是如此,走出黄山市城区,沿着新安江五六里,天空湛蓝,江水碧绿,远望漫山遍野的枫林,乌桕也变了颜色,水杉和银杏带着秋妆潋滟,红的似火,黄的如金;近看似孤寂岛屿的江滩,滩上怪石嶙峋、白鹭悠闲其上,与绵延远山相互映衬,形成了绚烂夺目的水墨古村山水画卷。

南溪南‌是徽州的千年古村,江中河滩、花山大桥、沿江山水画廊、花山峰峦等景观遥相呼应,成为南溪南村的魅力所在。这里至今还能寻觅‌到明清时期的古建筑群‌,村头的赑屃驮着石碑,仿佛守望村口千年,‌花山石林‌现存元明清摩崖石刻,仿佛光阴流淌着的沧桑,村中的绿荫小道被深秋的秋韵浸染,愈加朦胧宁静,古道悠悠,古韵苍远。

在南溪南,我喜欢沿着河堤寻找古村的里生活气息,看几个老人围坐谈天,在晚霞炊烟的秋色里,涂抹了江河两岸的烟火气息;我也喜欢沿着河堤寻觅古村里的自然气息,看江水涟漪荡漾,听细浪轻跃巨石,看泛黄的白墙和青山倒影在江中,数几棵红透的杉树点缀于茂林,拼凑出一幅美丽的乡野闲适画卷。

我沉醉于这样的秋日,循着秋的印迹,找一轮岁月的沧桑,在明清牌坊以及古建筑的墙角边徘徊忘情;循着秋的遗迹,找一场江波里的烟云,在江心的乱石堆里沉默忘怀。村边不远处的花山,山花烂漫、奇峰怪石、千年谜窟、摩崖石刻“俯仰此中闲日月,驰驱何处觅蓬莱。浩歌一曲心千里,谁共登临劝羽杯”……,在随意的游览中,恰好某行石刻触动了心灵,便会愣在当场,情绪翻涌,让我追忆起古今,又触动一些故事,缅怀一段青春,追古忆今寻幽探古便如期而遇、共鸣通联,是这一瞬的秋意,终难忘怀。

我沉醉于这样的秋色,架不住来自于故乡的秋意共鸣,架不住于这古村落中的某些共情。记忆像一本日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不断在日记本里添加细枝末节,让故乡以及故乡的亲人越来越清晰,可眼前的风景却越来越模糊。就譬如南溪南这一江的秋水,这一村的古宅,满山的石刻,耸立的苍松……他们在我的眼前飘过,我把它写出来,然后大脑里的场景又和故乡的记忆重叠,只是到最后,终不知何处是故乡何处是他乡?于是,我眼里的风景,虽是异乡的水,他乡的云,远方的山,但都成了故乡的秋,以及牵绊分不清的纠缠和痛彻心扉的共振情感。原来在这里,我曾经于黄昏时刻思念过我的亲人,找寻到过些许的慰藉;原来在这里,我曾经徘徊在河边思考我的人生,得到过片刻的安宁;原来在这里,我曾经攀岩到山顶瞭望故乡的云,收获过前行的勇气;原来在这里,我曾经携着妻儿品尝毛豆腐想起故乡的水,体会过在远方的温情……。在爷爷刚离开我的那些时日,从冬日,到春日,到夏日,我习惯了一个人沿着江边踱步,走到江边的一处河滩上,在这里找寻回忆,释放思念,也在秋风里晾晒我眼角的湿润……。

所以,遇见南溪南,不只因为新安江的秋水,不只因为秋风里的一次次共情。这一份遇见,是秋色里的绚烂,也是秋色里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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