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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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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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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人间一束光 ——王计兵印象记

外卖诗人王计兵上春晚后,名气更大了。他的第四部诗集《手持人间一束光》2025年1月出版后,连续三次再版。我在县城书店一直没有购买到。“联系王计兵本人,或许能够得到。”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我又立刻予以否定。之前,王计兵曾两次赠送我诗集,再提出这样要求是否有些唐突。另外,我是一名普通读者,人家不仅出名了,还火出圈了,他不理睬咱不是自找没趣吗?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3月25日晚上,我还是给王计兵发了微信。

没想到,王计兵很快回复了:手头没有,我问问编辑。十多分钟后,王计兵发来信息:加印中,稍等几天。我回复说:请抽时间再给我们学校“南风诗社”题个字,和书一起寄来。旋即,一个ok的手势发来。

28日,王计兵发来信息:地址给我一下,寄书给您。

见此,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如此爽快赠书,真是感激不尽。

29日中午,接到快递员电话后,我怀着兴奋而又激越的心情跑到学校传达室,取得邮件,迅速打开包装袋,墨香扑鼻而来。翻开淡雅而又新颖封面,扉页上几行秀气的题字映入眼帘:人生就是在酿一场蜜,无论经历的过往有多苦。

短短话语,戳中我的泪点。回想去年暑后工作的波折以及经受的煎熬,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赶紧擦拭,拿着书轻轻翻动,突然一页白纸翩然落地。弯腰捡起,竟然是王计兵的题字。“南风诗社”几个字,王计兵分别采用横写与竖写两种形式题写。多么细心的人啊,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晚上回到家中,青灯相伴,我徜徉于王计兵的“一束光”中,诗意荡漾心间。

4月1日,市作协群里发出通知:4月2日(周三)上午9:00,江苏建院图书馆报告厅举行王计兵讲座,请想参加的老师分别接龙。

看到消息,我立马接龙报名。次日,由于堵车,我迟到十多分钟才赶到会场。看到王计兵,我惊讶不已。报告厅座无虚席,王计兵手持话筒,站在前面讲话。他身穿褪色的蓝色圆领卫衣,不知洗过了多少水。黑色的裤子不仅陈旧而且有些褶皱,显然穿了多天没有更换。一双廉价运动鞋,在他走动中显示出鞋底已经磨损严重。一个半小时的讲座,王计兵一直站在前面讲着。其间,主持人递上一杯水,王计兵只喝一口就将杯子还给主持人,而且深深鞠了一躬。我听过讲座不计其数,嘉宾都是正装端坐在前面讲话,唯有这一次主讲人王计兵是站着说话。望着脸堂黝黑而且挂满笑意的王计兵,我心中越发充满敬意。敬仰的不止我一个,作家刘梅写下诗歌《他站在台上》:

他站在台上演讲

单薄

清瘦

我们除了心疼

就是欣慰

就像心疼一朵荷花

在水底的淤泥中挣扎

欣慰一朵荷花

终于以自己独有的面貌

挺立在世人面前

讲座结束后,大家纷纷要求与王计兵合影留念。王计兵微笑着站在一边,淳朴得像一株秋天的高粱,等候着他人的邀请。合影后,有人请求王计兵签名。王计兵接过纸或本子,趴在桌子边写。我几次请王计兵坐下写,但他都拒绝了。应我要求,王计兵为“南风诗社”题写社名以及寄语。写寄语时,王计兵的手微微颤抖一下,有个字的偏旁写错了。望着等他签字的长长队伍,我说:“一个笔画,没有影响。”王计兵严肃地说:“我不能误导孩子!”说完,他将纸撕掉,又重新题写。

随后,我们到学校文化广场参观。王计兵跟着讲解员,专注地聆听着。来到编钟展台,王计兵听完讲解,很兴奋地走过去,拿起锤子轻轻敲击。每个编钟发出的声音各不相同,有的清脆,有的浑厚。清悠的乐音就像王计兵的诗歌一样溢彩流韵。王计兵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地一个个反复敲击。

望着王计兵憨厚的神态,我突然想是什么让他在层层光环下,依然保持着生命的本色呢?

当我提出心中的疑问时,王计兵微笑着讲述春晚时与妻子的两次对话:

当央视通知我参加春晚时,妻子说:“你太优秀了,你都被春晚发现了……”

我说:“你这句话说的特别的错,因为我太普通了,我普通到任何人不能把我从人群中甄别出来,所以春晚才会选择我们,选择我们作为普通人中的一份子来呈现给广大的父老乡亲。”

春晚之后,在回家的车上,妻子兴奋地说:“你上完春晚,是不是就是名人了?上完春晚,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发财了?”

我认真地给她说:“文学,不是你心目中想象的样子。从前,你看低了文学;现在,你又看高了文学。文学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是来修正我的人生。一个写作者,要在心里给自己不停地画底线,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而这条底线,会让你不断地做一个好人。我相信只有好人才能写出好的文章。”

听着王计兵的话,我突然明白他火出圈的原因,他手持人间一束光,执着地照亮着自己前行的路。

参观中,我走到王计兵的身后,无意间发现他蓝色卫衣上印着“蓝色微光,e起闪耀”几个大字,这不就是王计兵的一束光吗?我连忙打开手机,拍下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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