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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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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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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永不散场的青春

大雪时节,晨起在书房站桩。正当心神渐入宁静之际,远处隐隐约约飘来蓝调口琴的旋律,悠悠荡荡,细腻而温柔。细细一听,那竟是熟悉的苏格兰民谣《友谊地久天长》:“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怀想……”琴声如丝,轻轻牵动了心底某根沉睡的弦。

于是,思绪恍然飘回一个月前——飘回玉峰山上那场永生难忘的相聚。一幕一幕,如电影般再度浮现眼前......

 当笔尖轻触签到簿的刹那,墨迹缓缓晕开,仿佛化开了四十年的晨昏与四季。

那些曾经熟悉又略带陌生的名字,像沉睡的琴键被一一唤醒,在岁月的五线谱上,重新奏响青春的和弦。我们互相辨认着——从眼角的细纹里寻找当年清澈的目光,从霜染的鬓角间发现那片年少的星空。四十年,青丝可以成雪,却未曾让记忆褪去半分颜色。

还记得吗?母校梧桐树下,斑驳的树影里叠着无数个昨天的我们。还记得吗?那个总爱在课桌下窃窃私语的午后。还记得吗?运动会上声嘶力竭的呐喊,怎样划破湛蓝的长空。还记得吗?毕业晚会上,我们唱着《明天会更好》,却偷偷抹去离别的泪痕。这些记忆,如同玉峰山沉稳的磐石,在时光的河流中反而被冲刷得愈发清晰。

四十年,我们各自漂泊。有人乘风破浪,有人静水深流;我们在不同的城市醒来,在各自的悲欢里刻画人生。可当《同桌的你》旋律响起,当“虎克船长”的号令再次发出,当《心恋》的歌声萦绕耳畔——所有岁月的屏障瞬间崩塌。我们依旧还是那群会在课堂上悄悄说话、在操场上追逐晨光的少年。

你看,当年的“班长”依旧从容,“调皮鬼”已稳重谦和,“文艺委员”眼里依然有光。最动人心的,是那段“魔性台步”——同学们自发成双成对,走上人生第一场时装秀。没有专业台步,没有华服加身,有的只是四十年后依然敢放肆大笑的勇气,和彼此眼中那个从未老去的自己。女同学们拍手转圈,齐声欢唱《幸福拍手歌》的模样,让人恍然觉得时光倒流,真真切切,一跺脚便回到了青春的昨天。

我们各自带着四十年的人生故事归来,却在这个午后卸下所有身份,只剩最纯粹的同窗之谊。这份情感,像玉峰山一样坚实,任凭风雨侵蚀,始终巍然矗立于我们生命的原野上。诗朗诵《四十年,我们重逢》,字字句句都是我们的心声;《美丽的神话》舞姿翩跹,每一个旋转都是对青春最美的致敬。直到全体手拉手跳起《今夜无眠》,我才忽然明白:我们起舞,不为告别,而为证明——我们的情谊,原是岁月深处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

这一刻,塞缪尔·厄尔曼《年轻》中的句子悄然浮现心头:“年轻,并非人生的一段时光,而是心灵的一种状态……是情感活动中的一股勃勃朝气,是人生春色深处的一缕东风。”

四十年,青丝染霜,少年心气却从未更改。我们曾在彼此的青春里留下印记,如今又在彼此的中年里注入温度。这份真情谊,经四十年酝酿,已醇厚如酒,亦清澈如初。

夕阳西下,宴席终散。但我们都知道,此番重逢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玉山依旧,情谊长青。愿我们怀揣这份暖意,继续奔赴各自的人生。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春秋,在生命的最深处,永远藏着一片共同的青春原野——那里梧桐正茂,书声依旧,我们永远是那群迎着风、怀着梦的少年。

此去经年,愿你我都在各自的天空下安然美好。待到下次相聚,再共诉这玉山情怀。因为这里安放的不只是我们的青春,更是我们永不散场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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