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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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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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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暗门山

五十载光阴像暗门山涧的溪水,潺潺流过石缝,便没了踪影。这次去暗门山是在一个盛夏的早晨,车轮碾过新铺的水泥路,耳边却还响着上世纪七十年代第一次进暗门山的情景,那是和同伴进山贩猪仔,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跟着村里同伴从老家走20多里的山路到白水县城,再翻暗门山向宜君的五里镇方向出发,土路坑洼,车轮裹着黄土,走一段就要停下来擦汗,同伴有过忆往的经历,我是第一次,他顺着手指的方向说:“前方那云雾缭绕的山就是暗门山,也叫雁门山,听人说山里藏着好多故事哩。”

五十年后的一天,随一支文学爱好者的团队,再进暗门山采风,寻找能曾经的故事,我们一行路过白水县到进山第一大镇尧禾汇合,盛情的东道主特色的羊肉泡馍招待,正午时分向暗门山的方向前行,如今再望暗门,山还是那座山,它依旧横亘在白水县与宜君县的交界,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隔开了陕北高原的雄浑与关中平原的温润。却又不是那座山,远远望去,林木葱郁得能滴出绿来,比五十年前更显繁茂 —— 许是这些年没人再上山捋槐花、挖草药,草木便得了自在,肆意生长。风从山口吹过,带着松针与槐花香,恍惚间竟与五十年前那阵山风重合,只是当年同伴的声音已远,唯有山还在,静静等着每个寻故事的人。

暗门山的名字,历来有几种说法,每种都裹着一层岁月的薄纱。老人们最爱的,是隋末那段与李世民有关的传说。彼时天下大乱,隋炀帝荒淫无度,大兴土木,百姓在水深火热里挣扎。李渊从太原起兵,派小秦王李世民北上征战。那时候的李世民,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所到之处,官员望风而降,百姓开门相迎,队伍像滚雪球似的壮大。可到了渭水北岸,到了这座古称 “秦山” 的山下,队伍却被拦了下来。

我曾在山脚下的高山村听过老人讲这段往事,说那时候的雁门山,比现在更显巍峨,山石嶙峋,道路险阻,偏偏又赶上倒春寒,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人脸上,士兵们冻得握不住枪。李世民站在山脚下,望着连绵的山峦,急得夜里睡不着 —— 战机稍纵即逝,再耽搁下去,北边的隋兵就要缓过劲来。束手无策时,他竟带着士兵跪在雪地里,对着大山叩拜:“老天啊,若你有眼,便保佑我大唐士兵北上,救天下百姓于水火!”

话音刚落,奇迹真的来了。老人说,当时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山崩地裂,整座雁门山从中间裂开一道口子,像被天神用斧劈开似的,正好通向宜君。李世民又惊又喜,连呼 “天助我也”,当即整顿人马,从那道暗口里穿了过去,赶在隋兵之前抵达战场,一战定乾坤。后来人们说,是玉帝可怜天下苍生,才动了恻隐之心,让大山为救世的英雄让路 ——“暗门山” 这个名字,也就这么传了下来。

还有人说,这山该叫 “雁门山”,因古时曾有一群神雁落在山顶,从此便有了这个名。我后来翻《山海经・海内西经》,果然见着 “雁门山,雁出其间。在高柳北,高柳在代北” 的记载,虽不知书中的雁门山与眼前这座是否为同一处,但这份古老的文字记载,倒给山添了几分仙气。至于 “马莲山” 的说法,则更接地气 —— 从高处往下看,山的轮廓像一朵绽放的马莲花,山脚下的村子原叫 “马莲滩”,后来才改叫 “高山村”。村民们说,不管叫啥名,山还是那座山,就像祖辈传下来的故事,换个说法,根还在。

再往山上走,便会撞见那些藏在草木间的传说,像一颗颗珍珠,串起了暗门山的岁月。最有名的要数三仙庙,如今庙在山下,红墙黛瓦,香火旺盛,可老人们说,最早的三仙庙在山顶,是明朝时才移下来的。传说云霄、琼宵、碧霄三位娘娘在三仙岛修炼时,接到同门的召唤,要去昆仑山修行。路过暗门山时,见山下百姓日子过得苦,地里的庄稼旱得卷了叶,孩子们面黄肌瘦,便动了恻隐之心,下凡来帮百姓引水灌田,还教大家种庄稼的法子。等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娘娘们早已悄然离去。为了报恩,百姓们就在山顶修了三仙庙,逢年过节就去祭拜。

这两年日子好了,村民们又凑钱翻修了庙宇,每年农历三月初三还会过庙会。我去的时候恰逢庙会,戏台搭在庙前的空地上,秦腔戏班唱得热闹,台下坐满了老人和孩子,手里拿着糖糕、油饼,脸上满是笑意。庙里头,香雾缭绕,有人在神像前许愿,说要保佑家里的孩子考上大学,有人则是来还愿的,提着水果、点心,嘴里念念有词。看着这场景,忽然觉得,三仙娘娘的传说或许是假的,但百姓对善的信仰、对好日子的期盼,却是真的。

从三仙庙往山道深处走,能看见一口石棺,藏在几棵老槐树下。石棺是天然石头倒塌形成的,表面坑坑洼洼,却透着一股奇异的规整。村里的老人说,早年有个商洛商人路过这里,不知是得了急病还是累倒了,就这么死在了路边。巧的是,当天夜里下了场暴雨,山上的石头滚下来,正好把他的尸体盖住,形成了一口石棺。后来商人的后人做买卖发了家,听人说这是先祖坟地的风水好,便每年清明都来祭祖。每次来,都会牵一只羊,拴在石棺前的槐树上,祭拜完了就把羊杀了,分给周围的村民吃。

我们同伴10来岁来这里,还见过那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只是没再见过有人牵羊来。老人说,解放后就没人再来了,但村里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都记得小时候吃过那家人的羊肉,说味道特别香。如今石棺还在,老槐树也还在,只是树干上多了几道裂痕,树下长满了杂草。风一吹,槐叶落在石棺上,像是在诉说着那段早已远去的往事。

暗门山最让人称奇的,是半山腰的响石和山脚下的马踏泉。响石是些不起眼的石头,表面泛着白白的料角石光泽,捡起来掂一掂,轻飘飘的,可一摇,就会发出 “叮咚” 的响声,像敲木鱼,又像挂在马脖子上的铃铛。老人说,这石头是穆桂英留下的 —— 宋朝时,杨六郎镇守雁门关,穆桂英助夫征辽,路过暗门山时,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夜里巡逻时,战马脖子上的铃铛掉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可第二天一早,营地里就多了许多这样的石头,摇一摇,响声和铃铛一模一样。后来人们就叫它 “响石”,也叫 “响马石”。

当年贩卖猪仔路过此地候曾捡过一块响石,小心翼翼地装在口袋里,走一路摇一路,那 “叮咚” 声陪着我翻过山。后来石头不知丢在了哪里,可那声音却记了一辈子。如今再到半山腰,还能看见不少响石散落在草丛里,捡起来摇一摇,声音依旧清脆,只是手里的石头比记忆中沉了些 —— 许是岁月的重量,都压在了这石头里。

响石不远处,就是马踏泉。泉眼不大,藏在一块大青石下,泉水清凌凌的,喝一口,甜丝丝的。老人说,这泉是穆桂英的战马刨出来的。当年军队在山上驻扎,天旱得厉害,士兵们没水喝,战马也渴得直跺脚。穆桂英的坐骑是匹宝马,见主人着急,就用蹄子在沟底刨草根,刨着刨着,就刨出了一股泉水。从此,不管天多旱,这泉眼都不会干涸,周围的乡亲们遇上旱年,都会来这里挑水喝。

我五十年前第一次来马踏泉时,还看见有村民用木桶挑水,桶沿上挂着毛巾,走在山道上,桶里的水晃出细细的水花。如今泉眼边修了个小水池,用石头砌了边,还有人在旁边放了几个塑料桶,方便游人打水。我蹲在泉边,看着水里的倒影,忽然觉得,这泉水里不仅映着山的影子,还映着千百年的岁月 —— 穆桂英的战马、挑水的村民、如今的游人,都在这泉水里,来了又去,唯有泉水,依旧静静流淌。

暗门山最有文物价值的,要数西边的暗门石窟,当地人叫它 “石佛爷砭”。石窟坐北朝南,窟外有一道用石条砌成的券形石洞,虽有些破损,却还能看出当年的规整。窟内有七尊浮雕造像,是一佛二菩萨二侍者及二弟子,外侧还雕着两只蹲狮,只是历经风雨,造像的面部有些模糊,石窟两侧的题记也早已看不清字迹。

老人说,早年从宜君到白水,就走这条道,石窟前是个歇脚的地方。过往的商旅、挑夫,走累了就坐在石窟前的石头上歇歇脚,喝口水,再到窟里拜一拜,求佛爷保佑一路平安,别遇上山里的野兽和土匪。我想象着当年的场景:夕阳西下,商旅们牵着骡马,驮着货物,走进石窟前的空地,骡马甩着尾巴,发出 “响鼻” 声,人们一边卸货物,一边说着路上的见闻,窟里的佛像静静看着这一切,慈悲而安详。

可如今,那条商旅古道早已被荒草和藤蔓覆盖,荆棘丛生,再也走不通了。我试着往古道的方向走了几步,没走多远,裤脚就被荆棘勾住,只好退了回来。看着眼前的荒草,忽然觉得,时光就像这荒草,把过去的痕迹都盖住了,只留下石窟里的佛像,还在默默守护着这座山,守护着那些早已远去的故事。

暗门山的美,不只是藏在传说里,更藏在四季的流转中。“雁门积雪六月寒”,这是白水八景之一,说的是暗门山气候独特,即便到了六月,山顶也可能有积雪。我曾在六月初来过这里,彼时山下早已是盛夏,蝉鸣阵阵,可山顶却飘着零星的雪花,落在松枝上,很快就化了,留下点点水珠,晶莹剔透。站在山顶往下看,关中平原的麦子已经黄了,像一片金色的海洋,而陕北高原那边,却还是一片深绿,两种颜色在山脚下交汇,界限分明 —— 这就是暗门山的神奇,它不仅是地理的分界,也是气候的分界。

最让人难忘的,是山上的万亩刺槐林。每年四五月间,槐花盛开,整个山林都被乳白色的槐花覆盖,远远望去,像落了一场雪。风一吹,槐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头发上、肩膀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蜜蜂在花丛中嗡嗡地飞,蝴蝶也来凑热闹,扇动着彩色的翅膀,整个山林都活了起来。

五十年前的又一次,我们来这里时,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那时候,村民们会上山捋槐花,用竹篮装着,带回家拌面粉蒸麦饭,或者烙槐花饼。在艰苦的年代,槐花是救命的粮,不少人就是靠着捋槐花、挖野菜才熬过了饥荒。如今,日子好了,还有人上山捋槐花了,那是为了调剂口味,吃新鲜,不管人们咋样的攀折,刺槐林依然那么的自在,长得越发繁茂。走在林子里,阳光穿过参差的树冠,洒下碎金似的光斑,槐叶沙沙响,像谁在耳边低语,诉说着过去的岁月。

夏天的暗门山,是避暑的好地方。城里酷暑难耐,可山里却清新凉爽,山风一吹,所有的燥热都没了。不少人会带着凉席、扑克,找一片林子,铺着凉席坐在树荫下,要么打扑克,要么聊天,要么就静静地看书。有孩子的,就带着孩子在林子里奔跑,抱抱大树,摸摸小花,还会摘几颗红红的蛇糜、甜甜的酸枣,放在嘴里嚼,笑得一脸灿烂。我曾见过一对老夫妻,坐在槐树下,手里拿着蒲扇,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阳光洒在他们的白发上,暖融融的 —— 这样的场景,比任何风景都让人觉得温馨。

秋日的暗门山,最妙的是清晨的雾。有雾的早晨,大山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时隐时现。站在山顶,看着脚下的云雾慢慢流动,远处的铁牛河像一条银色的带子,藏在云海间,偶尔露出一段,又很快被雾遮住。这时候,那些传说中的故事仿佛都活了过来 —— 李世民的队伍从暗门里穿过,穆桂英的战马在泉边饮水,三仙娘娘在云雾中微笑…… 你会觉得自己像是穿越了时光,站在千百年前的暗门山上,看尽了岁月的流转。

到了冬天,暗门山就换了一副模样。寒风凛冽,吹在脸上生疼,黄土高原的本色尽显无遗。黄褐色的土岩绵延着,迎着冬日的阳光,泛着淡淡的黄色光芒,目之所及,都是一片土黄,仿佛整个天地都是黄色的。刺槐树落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灰茫茫一片连着一片,偶尔会有一片墨绿藏在灰黄色的怀抱里,那是松树林 —— 在冬日的萧瑟里,松树的绿显得格外珍贵,也格外有力量。要是下点小雪,那就更美了。雪落在土岩上,落在松枝上,落在槐树枝桠上,整个山都变白了,安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这时候的暗门山,没有了春日的热闹,夏日的喧嚣,秋日的朦胧,只剩下冬日的宁静与肃穆,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静静地回忆着过往。

暗门山不仅有美丽的风光和动人的传说,更有华夏英雄儿女的足迹。早在汉代,大将卫青就曾带着军队从这里北上,驱赶匈奴。想象着当年的场景:卫青骑着战马,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汉军,旗帜飘扬,马蹄声震得山石作响。他们从暗门山穿过,向着北方进军,身后是汉代的繁荣昌盛,身前是保家卫国的重任。如今,山路上早已没有了军队的痕迹,可站在山顶,仿佛还能听见当年的马蹄声,还能看见那面飘扬的汉旗。

明朝正德年间,农民刘子成在雁门山顶宣誓起义。那时候,统治阶级腐败,百姓生活困苦,刘子成带着受苦的农民,在山顶竖起起义的大旗,反抗官府的压迫。虽然起义最终失败了,但它却像一颗种子,在百姓心中种下了反抗的勇气,也让统治阶级看到了百姓的力量。如今,山顶早已没有了起义的大旗,可那股不屈的精神,却永远留在了暗门山的土地上。

到了近代,暗门山又成了革命的战场。1944 年左右,共产党员李满尧、田天才领导的雁门游击队,就在这一带活动。他们借着山的掩护,与敌人周旋,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山里的百姓们也积极支持游击队,给他们送粮食、送情报,甚至加入队伍,为革命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我曾在山下的村里听过一位老游击队员的故事,他说那时候条件艰苦,队员们经常住在山洞里,吃的是野菜和粗粮,可没人叫苦 ——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在为老百姓打天下,为了让大家能过上好日子。如今,革命的岁月早已远去,可游击队的故事却还在村里流传,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然而,暗门山的历史,也有过黑暗的一页 —— 那就是匪患。清同治年间,回民队伍过后,官府对暗门山的管控能力大大削弱。从此,这座连接白水与宜君的咽喉要道,就成了匪徒劫道的绝佳地点。山道狭窄,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过往的行客一旦遇上土匪,根本无路可逃。

那时候的土匪,成分很杂。有大股的职业土匪,也有不少小股匪徒,是山南北两边迫于生计或游手好闲的农民。有的农民白天在村里种地,下午就上山做匪;有的土匪甚至只有大刀片、红缨枪,连火器枪都没有,全靠人多势众和力气大取胜。由于土匪结伙松散,人员不断变化,来自不同的村子,有的家在附近,有的则来自几十里甚至百十里外,所以过往的行客谁也保不准会不会碰见熟人。而做匪的,也尽可能避免碰到熟人,一旦碰到,大多会灭口,只有极个别幸运的人能活下来。

最让百姓害怕的,是每逢尧禾过会的时候。尧禾是白水的一个大镇,过会时热闹非凡,陕北的商贩会把粮食、木材、药材运到这里卖掉,然后带着钱和货物回去。可他们没想到,这热闹的过会,却成了土匪发财的日子。商贩们在尧禾卖完东西,带着钱财往回走,路过暗门山时,就会被土匪盯上。土匪不仅抢钱、赶跑骡马牲口,还会用一种残忍的方法对待商贩 —— 让他们站在沟边,把裤子解下来,把头钻进裤腰里,再用裤腰带把双手反绑,动弹不得,当地人叫 “关牛头”。要是商贩敢动弹,土匪就会照他们的屁股踢一脚,把人蹬下山沟,丢了性命。所以,那时候经常有人在过会后失踪,家里人知道,多半是在暗门山被土匪害了。

后来,村里成立了收水民团,情况才好了一些。民团的人很勇敢,而且装备比土匪好 —— 土匪用的是装铁砂的火药枪,民团用的是打子弹的线膛枪,射程远,威力大。所以土匪一听到民团巡山的消息,就会望风而逃,不敢轻易出来作案。再后来,民国政府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剿匪行动,白水的匪患才有所减弱。但直到白水解放,暗门山断断续续的匪患才彻底平息,百姓们终于能安居乐业,不用再害怕走暗门山的路。

如今,再走暗门山的路,早已没了当年的惊险。水泥路通到山脚下,山上修了观景台,还有不少游人来这里爬山、赏景、听故事。山脚下的高山村,盖起了新楼房,村民们开起了农家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暗门山就像一位见证者,它见证了隋末的战乱与李世民的崛起,见证了宋代的英雄传奇,见证了明代的农民起义,见证了近代的革命烽火,也见证了匪患的黑暗与和平的到来。它把所有的故事都藏在草木间、山石间、泉水间,等着每个来这里的人,去倾听,去感受。

夕阳西下时,我站在暗门山的山顶,望着远处的关中平原和陕北高原,心里满是感慨。五十年前,我们为了生存贩卖猪仔来这里,听人们讲暗门山的故事;五十年后,我再进暗门山,自己也成了讲故事的人。山还是那座山,可岁月却在它身上刻下了不同的痕迹。那些传说、那些历史、那些人物,都早已远去,可它们却像山里的草木一样,年复一年地生长、延续,从未真正离开。

暗门山,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雁门山,它有动人的传说,有美丽的风光,有厚重的历史,更有百姓对好日子的期盼。它不只是一座山,更是一段岁月的缩影,一首写满故事的诗。而我,何其有幸,能再进暗门山,重读这首诗,再听那些未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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