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吟高原山水,沉淀岁月时光
----浅评牧之《高原与岁月书》散文诗选里的高原与时光刻度
孟祥生
“不用登高,我的周围是高原”。 可以说,诗人开篇语言凝练、自带刻度,还顺势交底了家乡生存的地理特征和环境元素。是的,高原和平原是有地势落差的。这种落差在产生温差的同时,便自然而然形成时光刻度。
在牧之的十四余部文学专著里,有短诗集、长诗集、散文诗集等,多年来牧之在诗和散文诗中自由穿梭、舒畅写作,一支笔,如入无“诗”之境,且总能开出想要的“花朵”。我认为,这本散文诗集,不是地理标识的注脚,也不是旅行攻略的诗化版,而是诗人蘸着高原的“血液”具象呈现高原沟壑、生命、岁月、峰丛、野滩、天坑、石林、田园等大自然“履痕处处”和人生岁月的交响。是以喀斯特地貌作稿纸、以盘江水为墨汁的生命备忘录——写给高原和自己的备忘录。语言鲜明精炼,诗意辽阔厚重。那些只有高原地域才惯用的语调和少数民族的固有属性,正在高原断想的“汛期”和“篝火”边上沧桑而明亮的醒来。诗人端坐在独语的渡口,看高原的雪,被风吹出旋转的颗粒的年轮。以畅想为针,以细雨为线,在辽阔的高原、山川、河流、湖泊、家园的经纬间缝补着被遗忘的苍茫岁月、时光和生命的真相。
一直以来,牧之的笔从未离开过生养的高原,就像南北盘江从未真正离开过它的源头一样。《高原与岁月书》为读者呈现出的,也是一幅关于高原没有离开云端的有温度和刻度的原生底片。
一
高原是地理基因符号,运用意象的思维跳跃呈现出最原始的乡愁印记。这里的山是连绵不绝的青黛,是被雨水亿万年啃噬出的“千疮百孔”——峰林如笋,溶洞似眼,天坑似井,暗河如织,地下成网。这种“伤痕的美”在《高原与岁月书》里被转化为最鲜活的记忆载体。牧之充分运用意象的跳跃、场景的转换和思维的穿越,打破常规的叙述顺序和逻辑关系,从一个具体的场景突然跳到一个抽象的思考,或者从一个现实的景象跳到一个幻想的世界,给读者带来新鲜感和想象空间。诗人将高原和历史久远的时空与当下的生活具像叠现,诗意浸透文字,让沧桑斑驳的高原呈现出宏达气场,裸露出深邃的美。“云雾间,万峰林以磅礴数千里的巍峨诠释着高原的沧桑斑驳,参悟着岁月暗藏的禅机佛语。/万峰林深处,霞客先生的足迹若隐若现,丛立之峰的诱惑便弥漫在深邃的历史长河。/ 蓦然回首,霞客先生渐行渐远的背影幻化成时光中无尽的想象,轮回的四季在我们的缄默里风生水起。”(《万峰林》)。诗章里的“云雾”是四时更迭的,不是背景和朦胧的意象,而是地理基因记忆中的存在。或伫立或行走的徐霞客先生的背影才是从“云雾”搬进现实的景象,这个景象是有着时光刻度的。诗人从远去的、幻化的历史长河和雾霭中轻轻的捞起亦远亦近的沧桑步履,在“任云卷云舒,任花开花落”的时间褶皱里摊平,让读者看到“我们的心便如白云一样纯洁”的乡愁记忆。在裂变的万峰林把历史在喀斯特地貌产生的“碎片”,缝补成一道或一段“完整”的记忆往事。于是,我们从高原断想的生活细节:伐倒的影子、血液的悸动、祖先的饥渴、高原的树叶、飘逝的谣曲,乃至一泓清水里看到岁月人生叠复的日常,这些都在“高原河疼痛的水声”里体现了作者对人生的思考。让往事在每个溶洞、暗河中都藏着一声声的回响。
这里的高原与水有着天然怀念的坐标和岁月刻度。“海风翻过高原而来,我手捧感戴不尽的五谷体验着生命与死亡的真实。/秋之外,我的祈祷弥漫于高原河谷中。/祖先苍老的声音便随着高原河的滔滔浪声遥遥而来。/我知道,这时正是汛期,水域宽广而苍茫”(《高原断想》)。牧之的散文诗有自己在语法、技巧、修辞等诸多方面的独到探索。这里海风 的“翻”既有地理高度,也有意象的时光刻度。亿万年前这里也曾是海洋的一部分,而如今海风也只能用“翻”才能回到记忆的起点。海风翻过高原时,南北盘江的水是最活跃的时刻,一如我们听到祖先踏着遥远的海浪声再回溯到曾经耕耘两岸的土地,在“吊桶、谣曲、夕阳、月亮、古驿道”找寻生命的轨迹——亦或梦醒时分看到或听到“正在苍老的父母在高原的古驿道上用泪眼为远行的孩子润湿平安与祝福。”。高原喀斯特地貌的“山高水长”“ 千沟万壑”,在此刻化作断想的“千丝万缕”,“在高原峡谷中叠起一串串传奇”。让每一座山都成为乡愁的刻度,让每一条水系都成为有坐标的思念河道。
诗集中对“天坑”的书写尤为精妙。“塘边的天坑群潜伏着,等待横空出世。/而岁月在宽衣解带,与高原丛中的山与水潜入平塘的血脉,孕育天坑的世界。……/一抬头,风口浪尖里,有天马行空,有草长莺飞,有阳光普照,有炊烟袅袅……/春风不期而至,蝴蝶与蜜蜂携带我们刻骨铭心的乡愁在苍茫群山中把祖先们翻破的经书归还故土,抚慰游子的灵魂。”(《塘边的天坑群》)。这种“潜伏着”的天坑群,打破了我们对固有的、静止的自然与人文认识的二元对立,它们既是地质运动的产物,也是地理文明孕育和叠加的容器。在祖国的西南高原除汉族外,有布依族、苗族、彝族、回族、黎族、仡佬族、壮族、瑶族、侗族、水族、土家族、仫佬族、傣族等等,这些民族的家谱和方言,也是高原典型的元素组合,像不同年代的复杂而又简单的老唱片,在天坑的“回响”里依次翻转。牧之笔下的大自然景色是神奇变幻的,其从一个幻化的场景跳跃到另一个的场景语言技巧切换,给读者带来深刻的思考。当我们近距离感知和触摸这些天坑边缘的石头时,触摸的不仅是亿万年的地质层,更是一部活态的地方史书——它没有写在纸上,却刻在大地上,活在一代又一代人喋喋不休的讲述里。
牧之运用意象的跳跃、场景的转换等叙事方式,将高原峰林、溶洞、天坑、河谷及多民族融合等地域人文元素嵌入散文诗中,透过原始的乡愁和记忆密码,使读者窥见高原地质和文化演变的时光刻度。将大自然最优美、最无私、最慷慨的馈赠深深融入人类的精神世界,成为人类心灵的共托。牧之在笔下个人情感体悟中完成精神返乡、文体与语言的美学探绘等。在阅读他的散文诗章时,用视角抵近高原,用大脑反观大自然,可以进一步提升对广袤的高原、自然之美和人类和谐共生的感悟力。
二
河流是时间动态的语法,以捕捉细节和设问呈现出高原流动的血脉与永恒。时间穿着流水的波浪衫从高原峡谷走过,河流走到哪里,时间就走到哪里,河流的流动与时间的流逝是一致性的,河流的流淌轨迹就是时间的轨迹,不断向前,永不停歇,也体现出高原各族人民顽强拼搏的一种思想品质和精神。河流是高原的血脉,而河流的源头似乎都生长于有鸟鸣啁啾的高原。这古老的有温度和刻度的血脉,在高原纵横流经的永恒岁程里,随着诗人笔下 “我在川上,吟唱着人生的浩渺”,“在高原河的浪涛里日夜兼程”的单向流逝中,就变成一条条绵延浩荡的“心灵的河流”。“ ……让生命以孤舟的形式冲进你幽深的峡谷,同弯弯曲曲的古驿道洞穿时空而去。/穿过汹涌着的波涛,你如母性的水滴跟随我手中的桨声,温柔地拂去我的忧愁,我的悲伤。/波涛之上,我凝视风卷的涛声沉思:谁在随波逐流?/谁在逆流而上?/我是你河中缄默的奇石/水的澎湃,就是我血液的澎湃。”(《马岭河峡谷》)。日夜奔腾不息的峡谷、悬崖上跌落高程的瀑布,每多浪花里都闪烁着彩虹镶嵌在高原的刻度--高原与时光的刻度。诗人“我把远方交给了天涯”,不是桨声划过后流水的消逝,而是“我知道,我终将要回到你的身旁,回到我流水的故乡”。这是以另一种方式重生——以游人脚步的平仄、思念你的音符、古典的呓语、用流动的方式完成“涛声依旧”的岁月循环。教会我们,关于“逐流、逆流”的设问,不过是生命的河流换了一种形态继续存在并前行。
河流浪涛的“折皱”里藏着生命的刻度。“高原人,目光越过高原之巅,与高原河一起守护着内心的巍峨和浩荡。....../高原峡谷的瀑布迎面而来,落日尽处,有相逢与告别在渡口演绎着高原人依然如故的波澜不惊。/在时光的弦上,艄公闯滩的号子暗藏着玄机,满溢着若佛的真性。/高原河之上,一群大雁向南飞。/而祖先的梦,仍坦坦荡荡地在高原的山峰峡谷等着我们。”(《高原河》)。高原河峡谷的瀑布是“烟岚散尽”和“落日尽处”后的旋涡,“浩荡”和“波澜不惊”的每一种细节捕捉都有着高原人演绎的沧桑生活。相逢与告别、疼痛与奋争、善良与祈福,在时光的弦上和艄公眺望的号子里低吟着生存。谢幕的雨和倾盆的泪是祖先与高原河生死的对话,熟悉的炊烟、鸡鸣狗吠、鱼儿和虫子则是高原人日常生活的温度。河流在日夜兼程的旋涡哲学里,完成了高原人与喀斯特地理千年万载的温柔调和。诗篇里的细节捕捉,镜像有异同,但情感流于内,镜像呈于外。情感与镜像虽深浅交融不一,但从视角转换上展现了自然与人类文明的不同层面及其相互关系的变化,也展现出高原人、时间的碎片在河流浪涛里获得平等的重量。
诗集中对马别河的描述,揭示了河流的另一种温馨哲学。“风起了,河面水浪起伏。/蓦然间你留下了淡淡的微笑匆匆南去,我孤独的心绪定格了马别河惆怅的风景。/无语的温馨中,黄昏惊惶失措,黑色的时光在睫毛栖息。....../马别河惆怅徘徊的脚印里,星语无秩。/把手放在心上读你修长的倩影,读你留在马别河惆怅若失的目光。/我的眼睛是两个空巢。”(《马别河的心绪》)。一条河流的心绪,其实就是一个人的心绪。以马别河为底色和背景的拟饰,是对人的思念、渴望、惆怅和无奈的心绪,而“倩影”的脚步,看似向南飘去,实则在寻找;像心灵河流的轨迹,看似在偏离,实则在回归。诗中“鸽子”的消失,如同河流的“迷路”恰恰是写作的智慧。诗人告诉我们,河流是高原“故乡”流动的地理坐标,在高原人记忆和思念的折皱里。河流的“远方”就在目光所至的尽头,在高原人每一次回望时的温柔刻度里。散文诗章里那些关于高原血脉的永恒记忆,那“心中的河流”,都承载着一个人、或一个时代的美好记忆,成为人类精神世界中不可磨灭的印记,也勾起读者心底对故乡、亲情、爱情类似的情感共鸣。
三
叩问是自己与岁月的和解,以丰富的修辞手法在山水平凡相处里认领乡愁。《高原与岁月书》的动人之处,在于它始终保持着“个人性”"与“地域性”的微妙平衡。作者没有刻意用“高原”的宏大标签包裹个体诗章,而是让高原成为照见自我与岁月的一面镜子。“岁月不会合拢春天。/我们的祈祷,借祖先的经历与闪电,洗涤我们的灵魂,在云与光中与露为食,掘开心灵的通道,从高处回到尘世,无论藕断丝连,无论悲欢离合。/在鸟的鸣叫里度过清晨。/春天里的那些大树和小树,都会在大风之夜拼尽一生,等依旧飞来的鸟。”(《叩问苍茫岁月》)。牧之以“以露为食”、“度过清晨”、“拼尽一生”的乡愁叙事,不是为了诗意的叙事而叙事,也不是因事而论,而是“借祖先的经历与闪电”面对苍茫岁月与灵魂的叙事。这种叙事表明他对“等尘埃里揪心一诺”的散文诗写作姿态,是“在异乡的岁月里内敛、忙碌、奔波、释放思乡” 的一种写作姿态。牧之把自己放到高原岁月生存场景和生活的细节里,不断找寻的一种叙事表达方式。他勇敢地挑战自己在高原岁月、在地域乡愁、在平凡场景里写作的难度与极限,使散文诗摆脱了通俗、空幻、苍白与不切实际的困窘,不断能充实文字与诗意的承载,内涵丰富,阅之不虚,更加契合平凡人生、苍茫岁月与现实生活的秩序和逻辑。是在岁月的拐弯处,守着春山,守着雨水;是在故乡山水唤起人们对高原、河流、古道、祖先和旧事的怀念;是对高原生活的深度思考,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以及由此延伸而引发的对于生活本身命意的感悟。
散文诗集中对“往事”的打捞,构成了最温暖的章节。“我的双眸里忧伤地驻着整个世界。/太阳风吹过,高原颤裂的石缝里我生命的青苔在跋涉鲜茂。/开门的一刻,生日的蜡烛沸腾地流泪。/我的双手慌乱了,忐忑中触到空荡的酒杯时竟发现我的乳名淌着咸涩的泪。”(《风中的红蜡烛》)。人生和岁月揪起的往事在亲人温馨的双眸里、在“风的拐弯处”、在“堆满书籍的小屋”、变成了酒杯和乳名“喊声”中的咸涩泪水,“注满”沉淀成为为心灵永恒的“归属”。高原的风、石头、斑驳的鬓发,乃至青苔不仅是忧伤的驻守,更是记忆的载体。它记录了一个人跋涉的瞬间、成长的历程,也记录了一个山村深沉的包容;它见证了个体生命不语的深邃,也见证了孤独沉默的坚韧。语意间或折射出对山水、对原乡的怀念,对流逝的岁月的追忆。当我们伸出双手任风在指缝里掠过,在石头上吹出岁月的斑驳和凹痕时,在最初的契约与“一个辉煌的时刻”——我们来自这里,终将回到这里。
散文诗集中岁月时光与自然环境的诗意融述,浸透人生哲理和尘世的沧桑。“倒悬的时光,苍老在岁月的缝隙里。/……那些叫年、月、日的岁月,在玫瑰与枯枝之间,跳过落叶和尘埃,和吹醒万物的春风一起,在惊蛰之时,等春雷乍动、等万物生机。/......老井,古树、小河、石板路和缭绕的乡音挤满沧桑的脸,和一片故乡的云,在岁月的日夜兼程里,与一轮明月,把桀骜的长风拴在故乡的山崖。”(《与岁月和解》)。高原“时光”有着“平原”所没有的夸张意象,“倒悬”是高原人生存的特殊地理符号,瀑布跌落的过程,不仅是山高水长的自然流程。也象征着高原人在岁月的长河里或“逆流而上”、或“顺流而下”的拼搏和奋斗历程。读懂高原、群山、云雾、刀削绝壁,读懂山脚下老井、古树、小河、石板路,就能在岁月里在薪火相处的滩涂里理解“祖先珍藏的大豆、小麦、高粱、谷子的魂脉”,在阳光的见证下倔强地生长。山一程水一程的日子,在山水相濡以沫沧桑涅槃的年轮里,水纹和皱纹重叠,远山与雾岚重叠。在高原“快乐与忧伤撕扯”中,完成个体与自然与岁月与荆棘坎坷最温柔的和解——我们终将像落叶回归泥土,所有与尘世的经历,都将化作岁月河流里的一道无形的时光刻度。散文诗词语优美流畅,意境深宕。牧之善于运用丰富的修辞手法,将抽象的情感与思想转化为具象的自然可触的意境,让文字的诗意更具有张力和感染力。
四
散文诗的美学深掘,是在短章长句里体验意境的创作可能。《高原与岁月书》篇章在散文诗的探索上,为当下散文诗提供了新的更宽阔的写作空间。牧之在诗章的创作中不是空洞的抒情,而是有具象的载体支撑意象的叙述;也不是追求复杂的结构,而是用“短章+意象”的方式,在精雕细琢的长短句上下足功夫,在有限的篇幅里追求和体验写作意境的可能。“八角琴、竹笛、竹点、月琴、三弦琴、京胡、大胡、中胡奏响了布依人艰辛的经历,欲唱还休。/月落山崖,所有的天籁之音全在八音弹唱的弹指一挥间,尘世的喧嚣便在五彩斑斓的吟唱中悄然打坐。/……往事如一张斑驳的旧画,为我们在八音弹唱里开具心灵的药方,让我们穿越祖先掌纹一样的路途.”(《八音弹唱》)。这篇散文诗只有十多行,却包含多重意象的叠加:天籁之音与尘世喧嚣的互补,弹唱与掌纹的转换,药方与路途的隐喻。每一个意象都是一个山水自然的宇宙,组合在一起,便构成了关于岁月、土地与生命的完整叙事。
诗集中的“通感”运用尤为奇妙。“四月的清明雨,在草木间有骨血回流。/我们抽出隐忍在骨头里的诗句,长亭外古道边,一段祖先们留下的行程,让我们的记忆复苏,让我们的亲情回暖,让潜伏的春色悄然重生,让人间烟火流动成河。”(《清明贴》)。作者将视觉(清明雨)转化为听觉(回流),将诗句抽象里的“骨头”转化为现实的“行程”和“记忆”,在“回暖”、“重生”、“烟火”中“流动成河”。这种“雨水”变成“泪水”“血脉”温情的“回流”是“通感”的巧妙运用,打破了感官的界限,让读者能够“触摸”声音,“感觉”气味,“看见”烟火人间恒久的暖意,从而更深入地进入文本的情感世界。
合上散文诗选集《高原与岁月书》即将出版的文稿,窗外的城市依然喧嚣,但书页间的高原山水仍在岁月中呼吸。我一直认为,文学评论和学术论文是有区别的。文学评论是以大众审美为对象,面向的是文艺家和广大读者,承担着审美、文化传播甚至政治引导功能,对文艺家、文艺作品等进行理性评价;而学术论文以同行的学术疑问为对象,面向的是学术同行,属于专业读者,追求的是增量知识和创新性观点,旨在传播新的科学文化知识,满足专业读者的求知需求,进而完成对专业问题的回答。而这部散文诗集不是对“高原”的猎奇解读,而是对“自我”在高原岁月中的重新辨认——它让我们看到,所谓“高原”不仅是地理的时光刻度,更是精神的海拔;所谓“山水”不仅是自然的风景,更是生命的镜像;所谓“岁月”不仅是时间的流逝,更是记忆的生长。在这个“快”和“卷”成为常态的时代,《高原与岁月书》用喀斯特的斑驳褶痕丈量时间,用盘江水的波纹记录生命,用个人的故事连接乡愁,为我们提供了一方可以安放灵魂的精神原乡。
或许,这就是散文诗最珍贵的力量。它不需要宏大的叙事,只需要一颗敏感的心;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只需要对高原山水的深情。当我们在《高原与岁月书》里与诗意的语句相遇,其实就是在与自己的生命相遇——那些被我们遗忘的山川、河流与岁月,早已在文字里等待多时,只等一个温柔的回眸,便重新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