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雄浑之风 ——读牧之长诗《盘江魂》

穿越时空的雄浑之风

——读牧之长诗《盘江魂》

李裴

“横竖都是世界第一”，即是客观描叙，更是豪迈诗意，“花江峡谷大桥”云端架飞虹，主桥跨经居山区桥梁跨径世界第一，桥梁高度居世界第一，乙巳年金秋正式通车，是盘江（花江是北盘江中游一段，因两岸花卉繁盛“花满江流”而得名）“开天辟地”之大事、喜事，雄浑之美灿然矗立，全国瞩目,世界惊艳。此刻，耳畔传来“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的雄浑旋律,托举着“盘江形象”飞升。

牧之长诗《盘江魂》里的诗句如奔云直击脑海——“南北盘江，峡谷天险/一桥飞架南北,高铁一闪而过/和壮阔浪漫的唐宋诗词/在盘江逶迤的茫茫高原/与高铁一起穿越飞驰的时光”（P191，为《盘江魂》页码，下同）。纵览长诗《盘江魂》,由黄河出版传媒集团、宁夏人民出版社 2022年出版，“序诗”“尾声”一头一尾,中间主体内容共五章,分别是“盘江之源”“盘江之魂”“盘江两岸美”“盘江遗韵”“盘江之梦”,诵读之，畅快淋漓，感觉是一气呵成，气势如虹。且看，“高原飞雪，渔火点点/山不老,你的水绵延不老//祖先们的不屈不挠/用盈血的双眸/点燃你岸边的篝火”(P1)。整部诗作从始至终保持着一种高度,其文词字句、叙事抒情、情感观念,深赋一种英雄主义的“调性”,慨然之，不愧“布依汉子”牧之的手笔。

一口气读下来,《盘江魂》的诗句让人感到的是，气脉贯通,连绵不断,自然浑成，意象辽阔。我想，如果古代诗歌美学和诗歌理论专著《二十四诗品》的唐代诗人司空图读到,定然大喜，只因《盘江魂》的风格正合二十四诗品之首：雄浑。外显之强大的雄,内在之充盈的浑,在反虚入浑、积健为雄的平和之中含藉了强大的诗的力量。我们是否可以说,诗人是“善养浩然之气”的，“其为气也,至大到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孟子语)。诗人以“气”御诗,将盘江的个性、历史、特征乃至文明的源头置之于诗的空间,将自然的赞美,历史的思索,文化的诗意，过去、现实、未来，于诗中浑然一体，是以读之能获畅快激越之感。

诗句行云流水掠过《盘江魂》，绘制了一幅诗意而完整的盘江的形象、意象、意境，让人感受其峻峭陡壁、大开大合、人文气息的雄浑盘江的魅力。各个局部皆统摄于完整的整体的空间，生出了“气象混沌，不可句摘”(严羽语)的雄浑效果，这是牧之写诗的硬功夫、真功夫，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其深厚的洞察灵感、诗意把握和自身修为的底蕴支撑。灵动鲜活的局部有机地构成一个雄浑整体,岂非一日之功？这是一个搞创作的大道理，“一本好书，就像一栋好房子，每个部分都要很有秩序地排列起来，每个重要部分都要有一定的独立性。就像我们看到,每个单一部分有自己的室内架构，装潢的方式也可能跟其他部分不同。但是却一定要跟其他部分连接起来——这是与功能相关——否则这个部分便无法对整体的智能架构作出任何贡献了”(《如何阅读一本书》[美]莫提默·J.艾德勒 查尔斯·范多伦著，郝明义 朱衣译，商务印书馆2021年3月第41次印刷，P71)。

《盘江魂》的句子将眼前景、身边事、耳听闻，依物而出意，想象丰富，空旷辽阔，内涵沉郁，引思入幽，却最是情感厚重，激情充沛，奔腾不息的“情”之气势，这也正是其雄浑风景和诗意空间的内在驱动力。这里所依托的一个至重至沉至深的要素，是诗人对母亲河盘江的故乡感恩和深沉挚爱。

首先，沉浸《盘江魂》的雄浑之风,可感其历史缅怀用“情”之深。诗人“对天仰望，早就在四合院逝去的奶奶/又在我们的纸上活了过来……/至今，奶奶还行走在我们的诗歌里”(P174)，往昔、过往，逝去、远行之“活”，是对文字、文化的一种本质性肯定，干得好、说得好，终究还要写得好，这是形成文字才能进入历史而流存的道理。诗人“扯一块白云或山风，和祖先们不屈的灵魂……//而后，和悬挂山崖的明月，翩翩起舞”(P121)，自然与人文混合成了“盘江传记”的底色，自然之美中是人文“翩翩起舞”之美。

其次，沉浸《盘江魂》的雄浑之风，可感其现实壮怀用“情”之真。我们看到，“古道两边，盘江两岸/那些枫香树/已在时光的入口处/找到了春风吹拂的方向”(P22)，这种方向，通观之，是真善美的方向和精神向往的远方，她“穿越暗滩/鹰的呼啸在悬崖闪现岁月的伤痕/每一块岩石里在风化中/都流淌着太阳的血”（P59)，真情相向，已深入骨髓，终是“在那激情燃烧的火把节里/彝族姑娘的酒窝和婉转的情歌……/直到威宁的苦荞花、洋芋花开遍天涯”(P94)，立足“当下”，站在“当地”，看着“身边”，真情向天涯。

再次，沉浸《盘江瑰》的雄浑之风,可感其未来畅怀用“情”之豪。悬想前方，“而此刻,我们必须陪伴着祖先/留在八音沧桑的大梦中/循着时光的一声声呼唤/期待着在八音坐唱荡起的潮涌里/和岁月，在高原来一次壮美的涅槃”(P67)，寥寥长风，豪气干云，壮美潮涌，期待涅槃。而将豪迈激情归之于朴，“时光,在南北盘江的浪花打坐”(P215)，正是诗人深思之所在，应是豪情的一种至境。终究的追逐，“风鼓荡云帆/船窗涌进一片涛声/我的歌因你而燃成信念的旭日/凝聚日月山川之灵气/随着你奔腾的浪花//一路向东、向东，奔向大海……”(P79-80)，离形得似以传神，一路高歌向未来。

牧之长诗《盘江魂》，是一曲乐观向上的生命之歌，彰显坚韧不拔、流动不息的生命力。诗人坚信世间总有美好，盘江在，幸福在，即便“秋风秋雨的时节/阳光的牧鞭/因你的涛声/溢出幸福的泪花”(P9)。诗人深情豪迈地呼唤，“在高原，在贵州，在日出的东方/和我们飞驰的思想一起/架起新的桥梁，放飞新的梦想”(P197)。

回看“布依汉子”牧之，其创作的作品，获奖获誉多多，他秉承的文化原则和始终相信的人生理念，让人多有启示——“阳光会照亮每一个抬头的人，生活也会善待每一个认真的人，好的运气不会凭空而来，要么藏在努力里，要么藏在坚持里”。牧之以他的作品、人品及其境界，构成了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气象，凝聚成了他的诗歌内涵的诗意魅力。

作者简介

李裴，笔名裴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绿色发展战略高端智库首席专家、贵州省红色文化重点建设工程专家委员会委员。曾任贵州省委副秘书长、贵州省委政研室主任、贵州省委改革办主任、省社科联第六届委员会主席、贵州省人大外事侨务委员会主任委员。出版《小说结构与审美》《痕迹的颜色》《酒文化片羽》《美·有灵犀》《调查研究十七谈》《若有所思》等个人专著，并获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奖和省政府文艺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