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间

1

阳光炽热地烘烤着大地，老旧的居民楼里，电梯口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儿媳林婉穿着一条简约的连衣裙，正费力地指挥着搬家工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就在这时，婆婆周秀兰拎着刚买好的菜，风风火火地走进了电梯。

周秀兰的目光在林婉身上一扫，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声音尖锐地讽刺道：“哟，穿得跟个花蝴蝶似的，这搬家的活儿倒都交给外人了。”林婉心里一阵不悦，但还是强忍着，笑着回应道：“妈，这大热天的，您先去屋里歇着，这儿有我呢。”

林婉走进厨房，打算给婆婆露一手。她精心准备了一道糖醋排骨，锅里的油正滋滋作响。这时，周秀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林婉的操作，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质问道：“油温不够就下锅？你这排骨能入味？”说着，她伸手夺过林婉手中的勺子，“哐当”一声砸在锅边，溅起的油星子落在林婉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林婉疼得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晚上，林婉和丈夫陈默躺在床上，讨论着主卧的布置。周秀兰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旧床单，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屋朝南，以后我和默儿睡，你睡客房。”林婉一听，急了，坐起身来反驳道：“妈，这是我和陈默的家，主卧怎么轮得到您来决定？”周秀兰冷笑一声，说道：“我是他娘，我能害他？你一个外人，还惦记着主卧呢。”

夜里，林婉和陈默因为主卧的事情吵了几句。周秀兰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故意大声敲了敲墙，喊道：“当年娶你时你家要30万彩礼，现在连间房都争，掉钱眼里了？”林婉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反驳，却被陈默拉住了。

第二天早上，林婉还在睡梦中，就被周秀兰“砰”的一声开门声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听到周秀兰阴阳怪气地说道：“太阳晒屁股了还睡？我们那会儿媳妇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做饭。”林婉看了看手机，才六点多，她无奈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林婉走进卫生间，正准备坐下，却发现马桶盖不见了。她四处找了找，发现马桶盖被周秀兰拿去做砧板了。林婉顿时火冒三丈，拿着沾着牙膏沫的牙刷，走到周秀兰面前，质问道：“妈，您拿马桶盖当砧板，这让我怎么用？”周秀兰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矫情啥？我们那会儿都直接用，也没见谁生病。”

林婉接到同学的婚礼邀请，邀请函是粉色的，十分精致。她高兴地拿给周秀兰看，说道：“妈，我这个周末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周秀兰瞥了一眼邀请函，冷嘲热讽道：“穿这么艳给谁看？别丢我们家的脸！”林婉心里一阵委屈，但又不想和婆婆吵架，只好默默回到了房间。

晚上，林婉想看自己喜欢的综艺节目，刚拿起遥控器，周秀兰突然伸手抢了过去，说道：“天天看这些瞎唱蹦跳的，不如看《养生堂》。”林婉着急地说道：“妈，我就看这一期不行吗？”周秀兰瞪着她，说道：“不行！我这眼睛可受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看的玩意儿。”

2

林婉怀孕了，本以为婆婆会对自己好一点，没想到周秀兰却开始旁敲侧击起来。一天吃饭的时候，周秀兰阴阳怪气地说道：“隔壁王媳妇怀俩月还下地干活，你这点孕吐装给谁看？”林婉听了，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到了产检的日子，周秀兰非要跟着去。到了医院，医生让林婉脱鞋测体重，周秀兰突然大声说道：“脚气别熏着孩子！”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林婉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生完孩子后，林婉身体虚弱，躺在床上休息。周秀兰端来一碗中药，强行灌进林婉嘴里，还恶狠狠地说道：“我闺女坐月子喝凉水都没事，就你金贵？”林婉被呛得直咳嗽，眼泪止不住地流。

林婉在房间里给孩子换尿布，周秀兰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抢走林婉手里的尿布，说道：“这尿片浪费钱，我们用旧床单改！”林婉急了，说道：“妈，这尿布是专门为孩子设计的，旧床单不卫生。”周秀兰冷笑一声，说道：“你懂什么？我们那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孩子也没见有什么问题。”

林婉正在母乳喂养孩子，周秀兰走过来，一把拉开她的手，说道：“当众喂奶像什么样？我们那会儿躲猪圈里喂！”林婉又羞又恼，说道：“妈，这是科学喂养，而且我这是在家里，又没在外面。”周秀兰瞪了她一眼，说道：“别找那么多借口，反正就是不好看。”

社区医院通知孩子打疫苗，林婉打算带着孩子去。周秀兰却拦住她，说道：“打啥外国针？隔壁小孩打疫苗后发烧变傻子！”林婉解释道：“妈，这是国家免费的疫苗，是为了孩子的健康，不会有问题的。”周秀兰哼了一声，说道：“你别听他们忽悠，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孩子满月，家里办了满月酒。周秀兰当着亲戚们的面，故意把红包扔在桌上，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家钱都给我儿攒着，不像某些人卖娃赚红包。”林婉听了，心里又气又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半夜，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周秀兰猛地推开房门，站在床边冷笑一声，说道：“我们那会儿听见哭就掐奶，哪像你惯着！”林婉本来就心急如焚，听到婆婆的话，更加烦躁了，但还是强忍着说道：“妈，您先出去吧，我来哄孩子。”

3

林婉最近工作上很顺利，拿到了一个大项目。她开心地回到家，和婆婆分享这个好消息。周秀兰却不屑地嗤笑一声，说道：“女项目经理？不就是陪酒拿单？正经人家谁靠这个？”林婉听了，心里又气又委屈，说道：“妈，您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我是靠自己的努力拿到项目的。”周秀兰哼了一声，说道：“努力？我看不一定。”

第二天，林婉准备去上班，发现自己衬衫上的纽扣被周秀兰全剪了。周秀兰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穿这么露勾引谁？我们单位小姑娘都不敢这么穿。”林婉看着被剪掉纽扣的衬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重新找衣服穿。

学校开家长会，林婉本来想去参加。周秀兰却硬闯进教室，指着PPT说道：“英语屁用没有，我们那会儿学工农兵够用！”老师听了，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林婉急忙跑进去，把婆婆拉了出来。

林婉为了保持身材，晚上会在家里跟着健身视频锻炼。周秀兰看到后，故意在小区里宣扬：“儿媳夜不归宿，在健身房勾汉子。”邻居们听了，都对林婉指指点点。林婉知道后，心里又气又恼，却又无从解释。

林婉在房间里敷面膜，周秀兰走进来，一把扯下她的面膜，说道：“黄瓜片贴脸上？败家玩意！我们那会儿用香皂擦脸。”林婉无奈地解释道：“妈，这是面膜，不是黄瓜片，敷面膜对皮肤好。”周秀兰哼了一声，说道：“好什么好，净浪费钱。”

七夕节，陈默给林婉买了一条金项链。周秀兰看到后，把金项链扔进鱼缸，说道：“戴个链子就想拴住男人？我们当年送搪瓷缸。”林婉看着鱼缸里的金项链，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林婉收到同学聚会的邀请，精心打扮了一番。周秀兰看到后，把林婉的连衣裙撕碎，说道：“露背装去见老同学？不知廉耻！”林婉又气又急，和婆婆大吵了一架。

周秀兰看着林婉，冷笑一声，说道：“你离了我儿子立马贬值！求我我也不拦。”林婉听了，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妈，您太过分了！我再也不想忍下去了，咱们离婚就离婚！”说完，林婉转身冲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4

陈默的父亲突然去世了，家里办丧事。灵堂前，周秀兰当众甩给林婉一件粗麻衣，说道：“戴孝都不会？我们老家规矩你忘干净了？”林婉接过粗麻衣，心里充满了屈辱。

处理完丧事，到了分遗产的时候。周秀兰把存折藏进内衣，对林婉说道：“房子写我名，你别想分走默儿的钱。”林婉听了，说道：“妈，这是爸的遗产，也有我的一份。”周秀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想都别想，这是我儿子的钱。”

林婉和陈默打算去欧洲旅游，机票都订好了。周秀兰知道后，偷偷把机票撕了，说道：“出国败家？不如去终南山拜佛。”林婉看到被撕的机票，气得浑身发抖，说道：“妈，您凭什么管我们这么多？”周秀兰哼了一声，说道：“我是他妈，我就能管。”

到了周秀兰的生日，林婉提前订好了KTV包间。没想到周秀兰生日当天，她却带亲友团去了殡仪馆，说道：“唱歌庆生晦气！不如超度亡灵。”林婉看着婆婆的所作所为，心里又气又无奈。

林婉养了一只猫，平时十分疼爱。有一天，她回家发现猫被周秀兰扔出了窗外，周秀兰还恶狠狠地说道：“畜生比媳妇重要？我帮你们选。”林婉看到死去的猫，心疼得大哭起来，对婆婆的怨恨也更深了。

林婉和陈默搬进新家后，周秀兰偷偷在客厅装了监控。有一天，林婉在客厅换衣服，发现了监控。她愤怒地说道：“妈，您装监控监视我？这是我的家，您能不能尊重我的隐私？”周秀兰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我装监控是为了保护我儿子的财产，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坏事。”

周秀兰逼陈默签了一份遗嘱，内容是所有财产都归她所有。林婉发现后，质问陈默：“你怎么能把财产都给妈？这是我们的家啊。”陈默无奈地低下了头，说道：“妈说如果我不签，她就不让我安宁。”林婉听了，心里充满了绝望。

林婉对婆婆的所作所为忍无可忍，她站在天台上，对周秀兰说道：“妈，您再这样对我，我就跳下去。”周秀兰抬头看着林婉，冷笑道：“跳啊！你死了我让默儿娶小桂花。”林婉看着婆婆冷漠的眼神，心彻底寒了。

5

一天深夜，周秀兰突然肚子疼得厉害。陈默和林婉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在急诊室里，医生问林婉是否给婆婆吃了什么东西。周秀兰一口咬定是林婉给她下了毒，说道：“肯定是你给我下的砒霜！你这个毒妇！”林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说道：“妈，您别乱说，我没有下毒。”

周秀兰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突然拔掉针头，对林婉说道：“你生不出儿子就绝后！这是报应。”林婉听了，心里又气又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经过调查，警察发现是周秀兰自己误食了鼠药。在调查过程中，还查出了周秀兰私吞陈默留学费用的事实。林婉和陈默听了，都十分震惊。

周秀兰去世后，骨灰盒放在家里。林婉想把骨灰盒葬在荒山，周秀兰的鬼魂托梦骂道：“不肖媳！我要进祖坟！”林婉被这个梦吓得不轻，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中元节烧纸的时候，林婉把婆家的照片扔进火堆。突然，火苗窜出来灼伤了她的手。周围邻居议论纷纷，说道：“恶媳遭报应啦。”林婉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心里充满了无奈和委屈。

周秀兰的遗照挂在客厅里，林婉每次看到都觉得后背发凉。一天晚上，她下班回家，总感觉遗照上的婆婆在盯着她。她用红布盖住遗照，第二天发现相框裂了一道缝。林婉吓得赶紧把遗照取了下来。

林婉去找神婆算命，神婆掐指一算，说道：“你婆婆投胎做你女，下辈子接着斗。”林婉听了，心里一阵恐惧。

中秋节晚上，月亮又大又圆。林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吃着月饼。这时，她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仔细一听，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男婴啼哭。她望着月亮，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6

陈默再婚了，新婚妻子小菊怯生生地走进了家门。她看着这个陌生的家，心里有些紧张。这时，她听到周秀兰的牌友在一旁嘀咕：“又是个挨磋磨的。”小菊听了，心里不禁一紧。

小菊怀孕后，反应比较大。周秀兰故技重施，拿着保胎药硬灌给小菊。小菊苦苦哀求：“妈，我真的喝不下。”周秀兰瞪了她一眼，说道：“矫情啥？我当年……”话还没说完，小菊一阵呕吐，吐在了周秀兰的裙摆上。周秀兰气得脸色铁青。

小菊生了个女儿，取名为念慈。在病房里，念慈攥着周秀兰的褪色银镯咯咯直笑。那笑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周秀兰心中泛起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林婉独自生活后，时常会觉得孤独。有一天，她发现陈默悄悄在她窗台挂了个铜铃。风吹过的时候，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竟与二十年前周秀兰摔碎的瓷碗声重叠在一起，仿佛是命运的轮回。

多年后，林婉已经成为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养老院里，她和曾经的婆婆周秀兰隔院对弈。两人之间的棋盘上摆着黑白双子拼成的狰狞面孔，仿佛在诉说着过去那些激烈的争斗。

棋局下到一半，周秀兰突然阴恻恻地说道：“赌谁先死？”林婉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好啊。”说完，两人继续下棋。

不久后，周秀兰去世了。陈默把母亲的遗照换成了全家福。照片里林婉的位置空着，积灰处印着个消瘦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她曾经在这个家的存在。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念慈来到林婉的墓碑前，轻轻擦拭着碑文。突然，一阵风吹过，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与二十年前某个清晨周秀兰摔门而去的声响一模一样，仿佛时光从未流逝，那些婆媳之间的恩怨情仇还在风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