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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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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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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车”历险记

小时候,我格外羡慕会骑自行车的伙伴。为了学会骑车,我把家里的自行车推出来练“掏裆”骑,可左脚一踏上脚蹬,车把就往怀里倒。我不甘心,索性越过掏裆步骤,直接跨上大梁。有一回,在家人的扶助下,我终于把车骑走了。骑到两里多路远的村小学附近,却犯了难——不会停下车了。慌乱间,车子径直冲向路边的壕沟。我和车子倒在沟里,身上沾满脏泥污水。为了不被人瞧见,我推着车在沟里行走,总算到了家。这次狼狈经历,成了我学车路上最深刻的记忆。

上初中后,家离学校远了,父亲特意给我买辆“天鹅”牌自行车。可我还没完全学会骑车,起初都是大伯家的三哥骑车送我上学。总麻烦三哥也不是办法,放学后就又开始学车。最终在家人的耐心帮助下,我慢慢摸透了骑车的窍门,可以自己骑车上路了。骑车最犯难的是春雪开化时:早晨路面冻着,骑车还算顺畅;可到了放学,积雪融化,路面成了坑坑洼洼的泥路。我只能骑一段、推一段,还得时不时用木棍捅掉车轱辘上粘的泥;遇到实在难走的路段,干脆“车子骑人”——扛着自行车走。一路下来累得满头大汗,却也在一次次扛车、推车中,攒下了与自行车的特殊情谊。

读高中时,家离镇上有6公里远,我选择住校,每周回一次家,周日下午返校。我最怕的是骑夜路。在通宿的那段时期,学校有晚自习,上完课后天已很晚。我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走一段路后便分开,我还要独行四五公里的路程。其中有一段路阴森恐怖,周围漆黑一片,只听得树叶“沙沙”作响,这时我总想起别人说的“狼爪子搭肩”的故事,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骑一会儿我就忍不晃动一下脑袋,继续壮着胆子往家赶。白天骑车还好,更有“自嗨”的时刻——双手撒开车把,靠身体掌握平衡,任凭车子奔行,那一刻只觉得自己酷极了。

参加工作后兴起骑摩托车,看着别人骑摩托的“威风”模样,我很是羡慕。有次趁大舅哥没在家,我推出他家的摩托,试着一加油门,车子竟稳稳地沿直线跑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原来骑摩托车比骑自行车还稳,只要轻轻控制点方向,车就不会跑偏。这份新奇与兴奋,让我对摩托车愈发向往。到了1996年,我开商店攒了点余钱,特意求在五常县居住的姨父,在当地大百货买了一辆嘉陵牌摩托车,花了6800元钱。我把它当宝贝一样爱护,骑它走亲戚、回农村老家,路上总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连妻子单位的同事都夸:“人家那摩托车才叫像样,遇到宽沟一扬车把,‘嗖’地就过去了,真是高配!”

在农村乡镇政府,每个季节都有中心工作,干部下乡是经常的事。摩托成了我的交通工具,一路上风驰电掣,开心极了。到了村部,总有人围着我的摩托车边看边问,赞许有加。我也津津乐道地回应着,心里满是骄傲。不过骑摩托也有惊险时刻:一次包村监督修路结束后,眼看天要下雨,我赶紧骑上摩托车往回狂奔,时速飙到70迈。摩托车车身小、体重轻,我感觉车子及人都要飘起来了。我紧握着两个车把,心里想:速度这么快,这要是摔倒,人肯定没命了。至今想起那一幕,还有些后怕。

我还尝试过开农用四轮车。那是一次下乡在双榆村组织修路,几个同事各自监管一段,我见同事驾驶着群众卸沙子的四轮车慢慢悠悠往前走,觉得开这种车很容易,便跃跃欲试。稍后,征得车主的同意,我坐上四轮车,可车走着走着,便不听控制地冲下路旁沟,我一时慌了手脚没踩着脚刹,车子径直朝村民家房后的障子奔去,这时幸好被障子边的一棵小树拦住,车子才熄火停下。这场虚惊过后,我再也不敢贸然尝试开四轮车了。

但我没停下“学车”的脚步。去农村姐夫家时,我又盯上了人力三轮车——这车子难在平衡,控制不好就会偏离方向。可我不服输,练了几次后,竟真的掌握了技巧。看着三轮车稳稳地向前走,我高兴了好一阵子。后来在基层单位工作,每个月都有两天值班。单位有辆牡丹江小客车,司机师傅见我对开车很感兴趣,便让我开着试试。我坐司机位置,他坐副驾位,在他的帮助下,小客围着空场地绕圈行驶,那种亲手掌控方向盘的快乐,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2015年初,我下定决心考轿车驾照。在驾校练车时,还闹出了一场险事:当时教练不在车上,我踩起油门向前行驶。车子越来越快,慌乱中我一时竟忘了踩刹车,这时远处的教练赶紧跑过来。之后为防止我再贸然行事,竟然把油门绑了起来,我只能按部就班地慢慢练习了。

那一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拿到了驾照。9月份,买回了自己的爱车。家里三口人,妻子和女儿考驾照时都比我先拿到证,可她们一直都没摸车,最后反倒是我这个学得最慢、拿证最晚的人,成了家里的“专职司机”。

爱车为我带来了无尽的快乐:无论想去何处,抬脚便能即刻出发;在下雪天遇见美丽的雾凇,摇下车窗便能随手捕捉美景;即便是远处的风景,也能随时启程前往。从当年“掏裆”学骑自行车,到如今驾驶轿车遍览各地风光,这些年与“车”相关的种种折腾、惊险与喜悦,已然化作我一段段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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