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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柳
鲁迅文学院学员
《昂拉仁措的泪碑》
1. 盐湖的考古学
我跪在藏北的碱壳上,
用冰镐叩击4700米的海拔——
你是我前世失手跌落的
那滴被风干的誓言。
昂拉仁措,你这“天鹅之泪”的湖盆,
为何每道波纹都刻着
象雄古国未寄出的
苯教密文?
2. 结晶的轮回
牧人说眼泪该裹进牦牛皮,
任羌塘的风腌制三千年。
可你湖心的盐柱,
偏要长成转世的路标:
“往东是格鲁派的辩经场,
往西是黑教巫师
用鹰骨笛测量的
遗忘半径”。
3. 水鸟的误读
当斑头鹤将我的倒影,
错认成莲花生大师的铜镜,
湖水突然翻出八世纪的地层——
那滴泪的化学成分:
三分是念青唐古拉的雪,
七分是我锁骨间
未融的朱砂。
4. 泪的终极形态
若来世你仍要打捞,
就把我铸成湖碑:
上半截用梵文记载“相遇”,
下半截用藏文篆刻“蒸发”。
而昂拉仁措会作证——
最重的思念,
往往以最轻的
盐粒形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