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日南木措的诺言》

我跪在藏北的蓝冰上，  

听见三亿年前的回响——  

你是我前世沉入湖心的一句诺言，  

被盐粒结晶成雍仲符号。  

扎日南木措，你这“高山之神的心湖”，  

为何每次风起时，  

都翻涌着我未兑现的母语？  

措勤藏布河带来雪山的判词，  

说誓言该裹进牦牛皮，  

任藏野驴的蹄印封印千年。  

可你波光里的藏文，  

偏要拆解成两行：  

一行是佛前未燃尽的酥油灯，  

一行是我肋骨刻下的万字符。  

当黑颈鹤衔来轮回的羽毛，  

湖面突然裂开——  

左岸是象雄古国的星图，  

右岸是格鲁派的辩经场。  

我们相认的印记，  

竟是那枚被浪花反复打磨的  

青铜箭簇，与莲花生大师  

遗落的铜镜。  

若来世你仍不开口，  

就剖开我的魂魄：  

上半身是措勤牧人的火镰，  

下半身是达龙藏布的冰。  

而扎日南木措会作证——  

那句遗失的诺言，  

早被盐碱地  

腌制成最苦的蜜。